木容便帶了幾分別樣的笑,讚了那小丫頭幾句:
“不會拜高踩低的,不是個寬厚人,就是個絕頂聰明的人。這丫頭,恐怕將來造化大的很。”
秋月聽了這話一怔,悄悄側眼一打量,卻見木容只一味笑著似乎並沒有旁的意思,便也含糊回了一笑,不再說話了。
果然木容還沒走進西跨院的時候,就見了有人領著那簡大人家來的婆子又往西跨院去了。
木宜有身孕了,恐怕這一下,在簡家的地位便愈發穩固了,如此一來,再過上個幾年,每年過年往上京廉郡王府去拜年討好的好差事,就能輪到她身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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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初木宜同簡大人家庶子的這樁親事之所以能成,也是因著蘇姨娘許給了木宜大把的陪嫁,否則只以簡大人皇室身份這層在,選兒媳也未必會選在木家,更不會選一個庶女。
“今日天氣倒好,趁著大姐姐的好訊息,蘇姨娘心境暢快,過會子你去就回了蘇姨娘,我下午想往外祖家探一探舅母去。”
木容猜的也沒錯,秋月去回話時蘇姨娘很是爽快便應了,恐怕也是因著今日晨起在東跨院裡落了木宣和梅夫人的面子這事,到底也有木容一份功勞的緣故,只是派了人到東跨院去傳馬車的時候,卻說是幾架馬車都送去查修了,只剩了兩架小馬車,一架接送二少爺上學用的,一架是木成文慣常往衙門辦公往來用的,倒是不得閒。
木容無奈,只得令秋月鉸了三錢銀子,令個婆子出了西跨院偏門往外僱了車。
誰知這邊午飯後小睡起來,木容剛預備著出門,管事的竟派了幾個婆子揹著些個花苗樹苗來栽種,院子裡沒人張羅也不成,且這院子裡也沒個管事媽媽,也一向是秋月統管著,也就只得留了秋月照管,木容便攜了蓮子一同去了。
十幾年未曾往來的親戚,今日裡忽然要去走動,照理說本該先下了拜帖,待人回了再去拜訪,只是到底木容身份卑微周家又微賤,太守府裡誰又肯為她們認真下拜帖多跑腿。且大家姑娘出門,即便是親近的親戚家也該多帶幾個婆子丫鬟伺候的人跟著,可木容院子裡攏共就那麼幾個下人,屋裡也實在再沒可使喚的人。
臨出門時秋月到底先去西跨院偏門裡瞅了瞅,瞧著馬車倒還乾淨,也圍的密實,趕車的又是個五六十歲的老丈,這才放了心,又交代了蓮子上下馬車時候定要把車趕進周家院子裡才行,□□都交代齊全了這才放心伺候了人上了馬車。
得月巷近的很,坐車恐怕也就一刻鐘就到,只是這邊木容上了馬車出了太守府所在這巷子後,沒走多久便是忽然又停住了。
又等了一會子,那馬車還沒有要走的意思,蓮子便掀了車簾去問那趕車的老丈,一來一回問了幾句,蓮子便拿了圍帽帶了,就下了車。
炎朝男女大防並不十分重,青年少女只要有家人跟隨或是僕從丫鬟侍候,遮的嚴實也可偶然上街行走,為奴為婢的自然也長為主子在外跑腿。
蓮子下去後也未待許久,很快又回了馬車,只是眉眼間帶了幾分不快:
“姑娘,前面的路被堵住了,馬車是過不去了。”
繼而便忍不住抱怨:
“真是晦氣,前幾日出了人命官司,因著天氣炎熱府衙驗過屍後要主家把屍身領回去先行下葬,誰知這主家竟是個窮的,連下葬都不能,如今一個丫頭帶著自家主子的屍身跪在府衙後門的大路上要賣身葬主,看熱鬧的就把這道堵住了大半。”
這樣的事可不常見,大家裡慣常有奴才買賣,也會有專做這一行的人牙子來操持此事,斷斷沒有自家張羅買賣自家奴婢的事,更何況今日裡竟還是個丫鬟自己要賣自己來安葬舊主。
倒也是個忠僕。
便衝著這份忠心,木容心下也是微微一動,到底沒能忍住,將窗簾掀著錯了道縫兒就往人群裡看去。
“死了主子的滿身晦氣,誰會買去?這丫頭跪也白跪,只怕再多跪幾日也不會有人要的。”
蓮子也順著木容眼光看去,終究忍不住感慨。木容心下難免嘆息,世事無常,好人總不見得會有好報。
到底馬車高一些,雖說人多,木容卻還是依稀就看到了那擺在地上的人,用麻布蓋的嚴實,後頭跪了個女子,一身粗布衣裳,垂著頭也看不清容貌年歲。
倒也看不出個什麼,木容只瞧了一眼,正預備著放了車簾,卻見那女子忽然歪了歪頭,竟露出了半張臉來,木容忽然心念一動,那撩著窗簾的手就這麼生生頓住了。
木容旁的本事沒有,可這記性,卻從來都是最好的。
只這一眼,木容心下一陣恍惚,是在哪裡?在哪裡她見過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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