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好漢三個幫、一個籬笆三個樁!這句俗語其實是有潛臺詞的:即使你是個特別牛的好漢,360行,你要真打算在某一行當裡成就一番事業,甚至超凡脫俗、獨步天下,沒幾個幫手根本玩不轉的!
開國醫館更是如此!
醫術方面,邊沐雖說已漸臻精奇玄妙之境,但是,圍繞著國醫館展開的每日生活那也是個小社會,單純依靠純技術打天下猶如痴人說夢。
某種意義上講,梁鄉愔父子確實是邊沐的好幫手,沒有他們父子倆幫襯,國醫館這會兒說不定還正在裝修呢!錢不少花,活幹得還不利索,窩工、建材差價上做手腳、場外兼攬私活……啥爛事都可能遇上。
梁鄉愔率先進場開館,完全是因為邊沐這邊籌備得還不大到位,大傢伙根本沒往別處多想,結果,雷嘯宣那邊不輕不重地立馬就給醫館使了個絆子,雷嘯宣那幫人算計得還挺陰損,貌似只是針對梁鄉愔一人,同行嘛!這是要看看老爺子腳大腳小,實則,他們真正要對付的還是邊沐。
下馬威,流行幾千年的街頭低俗套路,然而……偏偏就還特好使,不服?!背地裡做個死局整垮你!
縱橫四海半輩子,梁鄉愔那可是老江湖了,邊沐相信老爺子還是有所覺察的,只不過……梁鄉愔到底能看透到哪一層,眼下還真不好說呢!
司馬奎眉毛都是空的,比自家二師兄那可詭譎多了,而且,他敢上手段,不懼後果,這也是令邊沐頗為擔心的。
關月林不就吃了個挺大的暗虧嗎?要不是撞上邊沐這等高手,此刻他怕是還得在療養院臥著,後半生基本沒啥戲嘍!
邊沐清楚,法制社會,文明之輝早就把絕大數世人心底那點陰影祛除殆盡了,遇事,還是得在一定之規之下跟他們“玩”,不能輕易越界,更不能玩火,一個個的都多大歲數了,動不動就上手段像什麼話。
雷嘯宣精明過人,敢做點什麼事先鐵定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人家以及背後那些人也不是泥捏的,更何況,藉著當地地氣,邊沐他們幾個幾乎佔不著多少便宜。
算大賬的話,最好的辦法只能是陰柔地輕輕擋回去,不顯山不露水,不喜不怒,事後還不能記仇,否則,國醫館將來也長久不了。
驚鴻過深淵,片影不留!
那才真正算得上有點道行呢!
在這方面,邊沐不見得比梁鄉愔師兄弟倆稚嫩多少。
黃伯喜,醫藥雙修,能力超群,當年財運也好得不得了,又撞上幾十年黃金時代,結果呢,老了老了,成天圍著不成器的兒女轉,功不成名不就的,為啥?!
趙西成,絕頂聰明,年少成名,早早地就同聶易雄等人齊名,現如今呢?!悄悄回國,上不得天,入不得地,左右徘徊方向難明。
梁鄉愔父子,上無片瓦之天地上無寸土可立足,江湖飄零大半輩子,現在還租房子混日子呢!十年之內,梁家父子再要搞不來大錢,三強子大機率得打光棍了,除非他自降條件委屈一下找個二婚帶孩子的。
老百姓過日子,現實著呢!
司馬奎更慘,說是兒女雙全,愣是沒個名分,不尬不尷的時不時手頭就變得比較拮据,年紀一大把了,還玩好勇鬥狠那套吶?!
沒戲!
不過,理雖如此,男人嘛!再算計到位,偶爾也得發發威,鎮鎮那幫宵小之徒,想到這兒,感於司馬奎等人的豪雄俠氣,邊沐腦子慢慢也就清亮多了。
唉!求同存異吧!
稀裡糊塗的,自己就跟這幾位走在一起,慢慢磨合吧!友誼的小船儘可能翻得晚點兒吧!
聽司馬奎盛讚自己脈診術了得,笑了笑,邊沐覺著今天也只能先聊到這一步了,兩位前輩的年齡加一塊早就翻出自己多少倍了,有些觀念哪是一時半會兒說改就能改的,慢慢來吧!
“晚輩也就是運氣極好,偶有心得而已,跟其他名家還無法相提並論,退一步,雷嘯宣和他背後那幫人應該比咱們預想的還要複雜些,小心為上吧!那……下回魏家上下倘若再找您複診,不知前輩是怎麼打算的?”得!邊沐把話題又拉回來了。
梁鄉愔比司馬奎那可老成多了,邊沐剛才那番全新創見對他還是有所觸動的,想當初,要不是邊沐及時出手,他們師兄弟倆差點就命喪黃泉了,當年,師傅司徒鑑青給他們師兄弟三個都算過命,大師兄英年早逝,跟師傅他老人家當年的批字確實是暗合的,仗著邊沐這個強大的外援,他們師兄弟好歹也算逃出師傅當年的課算,人吶!得學著珍惜當下才是……
邊沐命格甚高,有些事還真得聽他的才行。
“仔細琢磨琢磨……我們確實是有些落伍嘍!回頭想想,雖說那天在方子上試探了他們一下,不過……說實話,我真沒把魏家那個病孩子當回事兒,大不了冒點險也就扭過來了,聽你剛才那麼一說,他那可是梁塌椽散的大病,傳統療法恐難奏效,說到這兒,我倒想起一件陳年舊事,想當年……我們授業恩師接診過一個病人,放羊、拉縴、挖藕、開河臥冰……七癆八傷的,一輩子淨受苦了,打小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老漢被好心人抬到我師傅那兒的時候,整個人都蜷縮成個刺蝟,腰早就直不起來了,抬下頭還得蓄半天的勁兒,進氣少出氣多,眼見著沒啥活路了,活了大半輩子,我真沒見過幾個像他那麼可憐的,當時我就想著這哪有活路了,沒治了!結果,我師傅愣是要跟老天爺奪個壽數,白天黑夜地守著那個可憐老漢,後來,我和老二煩了,人來腿不來的,還是我大師兄懂我師傅,沒日沒夜地陪守了二十多天,愣是把那個老漢治得下地死命地給我們師傅磕頭,現在想想,魏家那個病兒子印堂黑氣已經成形了,真不是鬧著玩的,下回他們真要再來,我會找個藉口推脫出去的。”識時務方為俊傑,梁鄉愔這番話說得可是夠實誠的。
一開始,司馬奎坐那兒臉上還變顏變色的,聽到後頭,他腦子總算轉過點彎,把嘴一撇,臉上的神色總算平復如初,他也不再堅持死槓了。
“您這麼一說晚輩心裡就有點底了,來的路上,我淨琢磨著息事寧人了,剛才咱們爺幾個這麼一聊,有些事……不得不為啊!姓雷的那頭多多少少也得上點手段,不能任由他們把咱們爺幾個當猴耍,只是……醫術咱得時時精進,這整治小人的方式方法咱們是不是也得與時俱進一下啊,呵呵……”說著話,邊沐意味深長地瞧了司馬奎一眼。
“咱們爺幾個聚一塊不容易,有些話不說開了以後怕是更難相處,成天猜謎語那是娘們才幹的慫事,你不就在心底老是糾著關月林那點事不放嗎?師兄!那事兒你得主持公道,那事能怪我嗎?!”得!司馬奎直接把蓋子給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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