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事的有幾百人，最後卻都安靜如雞。
以前也見識過鬧事的老職工，都很意外，事情竟然就這麼平息了？
很快就有人反應過來說：“那個盧總，好像很有計劃的樣子，就像是預料到事情會這樣發展一樣。”
“我也覺得！他好像就在等著人鬧，然後一口氣解決。”
“不會吧……他是神仙嗎？”
“不是神仙，但是人家認識很厲害的人啊。”
“誰啊？”
“聽說，他以前當兵的老連長，現在都是副團長了。副團長是京城人，愛人好像也特別有門路，認識很多京城的大人物。這些大人物見識過大風大浪，還能搞不定一個小小的毛巾廠？”
“也是……”
接下來的兩天，柳城發生了一件大事——柳城毛巾廠的廠長、副廠長、還有一個車間主任、財務負責人，都被抓了。
這時，毛巾廠的工人才知道，廠裡不僅沒錢了，還欠了很多錢。
而包括廠長在內的那幾個，家裡的床底下放著一家人幾輩子吃不完的錢。
要是沒有製衣廠摻一腳，他們這幾個月連飯都沒得吃。
還想著國企鐵飯碗？
工資都發不出來了，捧著碗，天上能掉吃的嗎？
工人們紛紛回頭——一切都聽從上級領導的安排。
結果，領導說，製衣廠這邊也被鬧得有些後怕，本來人家是想要全盤接收毛巾廠的職工，現在只能搞競聘上崗。
煽動鬧事的不要！
以前在毛巾廠上班磨洋工的不要！
靠關係進來，不務正業的不要！
攪屎棍屬性的不要！
就這麼篩選，最終留下來的工人只有一半。
看到這個字數的時候，葉舟忍不住跟周朗感慨：“一個工廠，養了一半吃閒飯的人，能起得來才怪。對了，那些規章制度你寫了嗎？”
前兩天，閒聊的時候，葉舟從周朗口中得知，以前姥爺在的時候，跟他提到過年輕時代的往事。
姥爺有一個朋友，兩家算是世交。
這個朋友是父母的老來得子，全家都寵著，他本人也沒有什麼危機感。
突然，有一次父母發生意外去世了。家大業大，一直致力於當閒散富二代的他卻沒有接手的能力。
沒幾年，家業就被敗得差不多了。
那時候，姥爺家主要在北邊發展，那朋友在南邊，等姥爺知道的時候，他的家業就剩下一家麵粉廠了。
姥爺去工廠看過，實地考察後，就給他羅列了一張紙的建議，其中也包括了管理工廠需要的規章制度。
最後這個朋友還真的靠著那張紙，把工廠重新運轉過來。
周朗之所以會跟葉舟提起這事兒，是因為葉舟寫論文的時候，需要參考資料，他隨口就說出應該參考上次江教授寄來的其中一本書。
葉舟翻開那本英文原版書，有些詫異地看著周朗：“你什麼時候趁著我不注意看這些書了？”
這書寄來之後，就放在學校這邊的宿舍，周朗每次過來，她也在家，並沒有看到他單獨翻閱。
周朗說：“以前在姥爺的書房裡看過。”
姥爺是一個出色的企業家，而且還會學習西方的先進管理知識，書房裡有不少這方面的藏書。後來這些書都成為了他的罪證……
沒有書看之後，姥爺就會跟周朗說，管理學是相通的，管理一個工廠和管理軍隊，在某些方面上是一樣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