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一位將軍,年少受到繼母磋磨,過得很不好。後來他遇到了一位叫姜嫵的女子,陪著他,從屍山血海走到鎮國將軍的高位。將軍請旨求婚,卻遭到了姜嫵的拒絕,她不愛將軍,後更是以死明志……你猜,將軍做了什麼?”
“……放了姜嫵?”
陸豐笑了。
“不對。小七怎麼能和姜嫵一樣殘忍。”
她怎麼殘忍了?
不愛了,就放手。
“他身處地獄,姜嫵是他黑暗人生中唯一的光。早在姜嫵留在他身邊的那天開始,那位將軍就從沒想過要放手。所以,姜嫵可以死,但不能離開他。”
“……姜嫵死了?”
“……將軍令南疆蠱人將她的屍骨濃縮成指節大小,開刀,藏入了他的肋下。”
這傳說是瞎說的吧。
開刀,還把東西藏入體內。
這將軍後來一定死於傷口感染。
景七忍不住在心底吐槽,抬眼,卻發現陸豐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立即正色。
“小七覺得將軍太殘忍了?”
景七看了他一眼,沒有直接回答:“世間事,自有因果評定。”
“罷了,”陸豐看著她,緩緩笑了,平淡的語氣下,壓著不可為人知的偏執,“我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我和那位將軍,是一樣的人。”
“或者說,我比他更狠。我的東西,就算成了一縷魂魄,我都不會放過。”
男人明明還是之前的姿勢,但他身上的氣勢卻驟然變了,如潮水一般湧向景七,壓得她心口一滯。
景七不自覺地想後退,硬生生壓住。在陸豐的注視下,點了點頭。
這時,她才明白過來——
或許剛剛飯桌上的陸豐,才是她的錯覺。
“小七乖,知道就好。好好休息,網路上的事情不用擔心。”
輪椅上的男人又恢復了之前的溫朗如星月的模樣,用一貫柔和的語氣叮囑她。
景七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直到樓上傳來關門聲,她才軟下身來。
她之前是不是失了神志,才會覺得一個財團的掌權人是一隻怯懦敏感、需要關懷的大狗狗。
這明明是一隻偏執陰狠的狼。
就不該救他。
對陸豐的認知被顛覆後,夢裡,都是他的影子。
景七夢見三個月後,她魂歸地府,陸豐找到她後,將她的屍骨銼骨揚灰……最後,追到了地府,陰狠地看著她,讓她履行承諾,否則就要將她扔到無間地獄。
醒來後,全身痠痛,彷彿真的被銼骨揚灰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