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離開瓊華殿許久,伶華茵還尚未回過神來。
她覺得九霄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對自己這麼好,好讓她打消離開這裡的念頭,她才不會上他的當呢!伶華茵雖然心裡默唸著九霄的種種惡行,但是想著想著又情不自禁念起他的好來。九霄可惡是可惡,但確實沒有做過什麼傷害她的事,還救了她兩次。她挫敗地躺在床上,用被子捂著自己的臉,連自己都不願意承認自己已經變了心,“怎麼辦?我好像有點喜歡上他了!啊啊啊!”
仇沒報成,她反倒把自己的心搭了進去,讓她如何面對西海眾人?面對她的未婚夫?
伶華茵掏出夜芙給她的那瓶藥水,心想:喝了這個,我就能想起從前的事了。
剛要喝下,她突然又猶豫了。
心裡想道:夜芙不會是坑我的吧?要是她給的是毒藥,那我不是玩完了?蘇慕還在等著她回去,要是她就這麼死了,那豈不是白便宜了夜芙?
但是我以前的事完全想不起來了,九霄到底和我是什麼關係,蘇慕為什麼要騙我?
伶華茵思來想去,做了好長時間的心理鬥爭,終於下定決心,將那藥水喝下。
“咚”的一聲,她翻了個白眼暈了過去。
午夜,伶華茵被一陣清脆的鈴鐺聲喚醒,她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她摸了摸後腦勺,覺得有些疼,好像頭部被撞擊了一下。等她緩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正坐在瓊華殿的地上,她下意識地朝門外看去。房門緊閉,並沒有人進來過。大概是她喝了那藥水之後就倒在了地上。
她慢慢回想起之前的事,似乎最清醒的記憶還停留在蘇慕來幽冥界找她那晚,之後自己便被人暗傷,蘇慕將瀕死的她帶到了西海,頂替了冥月宮的公主,雖然中間有過一兩次的清醒,但都被蘇慕用藥力壓制住了……機緣巧合她又來到幽冥界,一樁樁一件件,伶華茵全部想起來了。想到做了三個月的傻子,伶華茵一口老血幾乎噴湧而出,她竟然在渾然不知的情況下做了那麼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還差點陰差陽錯嫁給了自己的徒弟,實在是太荒謬了,她的一張老臉以後在九霄面前怎麼擱?
伶華茵愈想愈覺得頭痛,自己頂著冥月公主的樣貌,就連性格和舉止也判若兩人了嗎?不行,她得向九霄將這事情說清楚,不然以後沒法坦然地面對他了。
伶華茵正打算去找九霄,剛一站起來,她便覺全身血脈噴張,好像體內的神血正在覺醒,冥月的血慢慢失去了效力。額頭上的仙印愈發滾燙起來,一陣紫光之後,伶華茵終於恢復了全部的法力。看來夜芙並沒有騙她,那藥水不光是讓她恢復記憶,還幫她拿回了法力。
“鈴鈴鈴……”又是一陣鈴鐺聲,伶華茵開啟房門一看,門外空無一人。
這鈴鐺聲莫不是幽冥界用來招魂的?怎麼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裡?而且,殿外看守的人竟然都在呼呼大睡,不似尋常,她看了一眼平時侍候她的侍女,她也趴在殿門旁,怎麼都搖晃不醒,似乎被人用法術迷暈過去了。
伶華茵覺得這鈴聲來得詭異,便要去查個清楚。那鈴鐺之聲好似是故意引她前去一探究竟,將她帶到罪域的一個牢獄前。
這裡怎麼連一個看守的都沒有?實在是奇怪。
伶華茵朝裡一望,那聲音便是從裡面傳出來的,她四處環顧一週,然後走了進去。
她一進去,鈴鐺的聲音就停止了。
最裡邊的一間牢房內,伶華茵看到一個血肉之軀綁在一根柱子上,他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浸染成紅色,只有衣角處露出些藍色的花紋,憑這個,伶華茵一眼就認出他是仙澤宮的人。
她急忙上前問道:“你是何人?”
那人動了動,緩緩抬起頭來,確認了面前的人,氣若游絲地說道:“伶華長老,我終於見到你了,還好你沒事。”
“尚悅,怎麼是你?!”伶華茵大驚失色,趕緊用法術開啟了牢門,又想將尚悅救下來,但尚悅身上的傷讓她無從下手。
“是九霄,他把我抓了來,對我施與刑法。”
伶華茵有些不敢相信,“他抓你來做什麼?”
“三個月前,也就是小慕把你帶走那日,我奉掌門命前來幽冥界救長老,不料被九霄捉住,他便嚴刑逼問我長老的去向。”
“救我?為何要救我?”伶華茵越聽越糊塗了。
“掌門得知九霄真實身份,怕長老有危險,故而派我和幾位弟子前來營救長老,只不過我們晚了小慕一步。與我同來的弟子都被九霄的人殺害了,我僥倖逃脫出去,後來魔族打著九霄魔帝的旗號舉兵來犯,將我帶回幽冥界審問。慶幸小慕帶走了長老,雖然他現在已經與仙澤宮為敵,但看到長老平安無事,我也就放心了。長老,小慕呢?你們要趕緊離開這裡才是。九霄要是看到你們在這,一定不會饒過你們的。”
伶華茵對他所說的話頗有疑慮,說道:“你說九霄派兵攻打了仙澤宮?不對,九霄不會這麼做的,魔族再次進犯,莫不是霖歌和夜姚他們,你們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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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