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峰的山洞中,伶華茵正在打坐療傷,白天雖然口頭上對蘇慕說著沒事,但其實她已經魔氣入體,此時她正在將體內的魔氣逼出來,但並無什麼效果。伶華茵索性放棄了,兀自坐在地上發愣。白日裡那個男人最後說的話一直迴盪在腦海裡,她不由得有些恍惚,她不知道夜煞是誰,但他似乎認識那隻壎一樣。
伶華茵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自東靈山分別,伶華茵就再也沒見過那隻壎的主人,她以為這輩子再無相見之期,而她隱隱感覺到,她和他的重逢之期就快到了。
“伶華茵。”地上的葫蘆裡傳出鄂蘿的聲音,“你是不是受傷了?”
“無大礙,魔氣侵體,已經被我驅除得差不多,你受了重傷,可能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化形。”伶華茵說道。
“我倒是無所謂,在葫蘆裡悶是悶了點,但是還能說話。你要是有什麼事,就及時和我說,雖然我現在幫不了你什麼忙,但還能和你一起想想法子。”
“嗯,我知道了,你安心在壺裡養傷就好,不必擔心我。”伶華茵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今天那人與你有什麼仇怨嗎?”
“我不認識他,他想要墨魂劍,可是他明明有機會拿走它,卻又還給了我。”伶華茵百思不得其解。
“咦?這是什麼情況?”
“我也正納悶,那個人被我刺中了一劍之後本來應該起不來了,但是他好像被誰附體了一樣,竟跟沒事人一樣,後來也沒有再為難我們。”伶華茵一邊回想著當時的情景,一邊緊握著手裡的壎。
鄂蘿道:“他這次沒拿到墨魂劍,下次指不定什麼時候再來。他太強了,以你現在的狀態,我怕你對付的吃力,要不通知你們仙澤宮派幾個人保護你?”
伶華茵不屑一顧道:“我一個戴罪之身,要什麼保護!況且我是護劍長老,要別人來保護我,讓我以後怎麼面對眾弟子。”
鄂蘿知她好面子,無奈道:“好吧,那你想好下次怎麼應對了嗎?”
伶華茵想了下,說道:“下次的事下次說,總會有辦法的。我雖然只餘三成法力,但加上墨魂劍的威力,他也未必能輕易拿走墨魂劍。”雖是這麼說,但伶華茵也不敢保證下次見到夜煞能夠像這次這樣幸運。
“你倒是看得開,行吧,你好自為之。有什麼事再叫我。”
伶華茵不與鄂蘿多言,起身走出山洞,走到竹屋前,便看到蘇慕在屋前舞劍,伶華茵遠遠看了一會,蘇慕轉身見她,連忙停了下來,叫了一聲“師傅”。
“練的不錯,你本毫無基礎,幾年時間練成這樣已經是進步很大,只不過你心有旁騖……”伶華茵一語點破。
蘇慕謙遜地低下頭,並不掩飾地說道:“師傅說的是,徒兒確實心有旁騖。”
伶華茵見蘇慕倒是實誠,便瞟了他一眼,“怎麼?”
蘇慕抬眸看向伶華茵,“師傅大半夜的出去,可是不想讓徒兒知道師傅受的傷?”
伶華茵沉默了一會,說:“一點小傷,我已經處理好了。”
蘇慕並不為所動,“師傅,您說謊的時候,最喜歡看向自己的鞋尖,若師傅想讓徒兒安心,就讓徒兒給您看看吧。”
僵持了一陣,蘇慕一把抓住伶華茵的手臂,然後趁她沒反應過來快速點了穴,用另一隻手掌按住伶華茵的背部,然後幫她用內力吸出一些魔氣。
那魔氣在蘇慕手中盤旋了一會,然後被蘇慕一握便消散了,他隨即才給伶華茵解了穴道。
蘇慕雙眸一沉,問道:“師傅,可好受點?”
“你……為師已無礙。很晚了,快回去休息吧。”
蘇慕還想說什麼,但見伶華茵神情疲倦,便也不好再追問。
“大荒山的結界我已經加固,尋常人等是進不來的,若是你再碰到今日那人,萬不可魯莽就衝過來知道了嗎?”伶華茵臨回房時再次叮囑道。
蘇慕卻道:“師傅有難,徒兒豈有逃跑之理,魯莽也好,衝動也罷,徒兒定是要與師傅共進退的。”
伶華茵回頭看他,說:“師傅就該有師傅的職責,豈有讓徒弟反來保護師傅之說?”
蘇慕仍堅持己見:“徒兒自知能力不足,但我永遠也不會丟下師傅不管的,師傅就不要再為難弟子了。”
伶華茵見蘇慕一臉固執,心裡還是很欣慰的,但表情依舊是清冷,轉過身去,聲音不由得放軟:“以後保護好你自己就是,我什麼也不求,只願你們平安無事。”
蘇慕心裡暗自嘀咕道:我又何嘗不是如此想呢。蘇慕目送伶華茵回房,心裡暗暗許諾,一定要讓自己變得更強,不用再躲在別人身後。蘇慕在伶華茵門前待了一會,便也回房去了。但一想到白天那個人與伶華茵打鬥的場景,就覺得心有餘悸,整夜都難以安眠。
“唉,睡不著。”蘇慕嘟噥一聲,便翻了個身,只覺得壓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嚇得連忙從床上坐起,朝床上一看,見茵桃快被他壓扁了,便慌忙將茵桃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