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伶華茵醒來之時,外面的天已經大亮,猶記得昨晚司徒衍又給她彈奏了那曲熟悉的遠古之曲,竟讓她分不清司徒衍究竟是塵鸞還是那個在黑暗中給她指點光明的人。
即使已經知道司徒衍已經走了,但是推門看到外面只有鄂蘿和蘇慕時,伶華茵還是一陣失意。
伶華茵徑自走向司徒衍的房間,推開門看去,房間裡面已經整理的整整齊齊,只有桌上放著一顆紅色的珠子。伶華茵拿在手上,知道了司徒衍的意思。
“司徒衍走了?”鄂蘿見伶華茵呆愣在原地,環顧了一下四周,不由得問道。
“他去找霖歌了。把血魄珠留給了蘇慕。”伶華茵失神地說道。
鄂蘿憂心忡忡地看著伶華茵,“你不想他走,為何不留下他?”
伶華茵收起血魄珠,神色已恢復如常,說了一句:“天下無不散的宴席。”
來到屋外,伶華茵走向蘇慕,將血魄珠交到蘇慕手中。
“師傅,這是?”
“這是你們鬼巫族的血魄珠,雖不是出自正道之物,但於你待在人界有用,你且收好,切勿落入他人之手。”伶華茵叮囑道。
蘇慕雖不太明白此物的用處,但既然伶華茵這麼說了,那他照做就是了。
“是,師傅,那我們什麼時候離開這裡,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休息了一夜的蘇慕精神大好。
鄂蘿掩嘴而笑,說:“雖然少了某人,但是如今看來,以後伶華茵也不會太寂寞。”
“與你太師祖去道個別,我們便回大荒山。”
就在伶華茵帶著蘇慕啟程回大荒山的時候,此時的妖之間,來了一個不速之客。此人一身白衣,抱著一把琴,目光清澈,神色冷峻,正是先前同伶華茵辭別的司徒衍。上次是為了魘魔的事而來,而這次司徒衍是專門來找鏡妖的。
他走至妖之間深處,眼前就被黑霧給攔住了去路。司徒衍繼續走了進去,沒走多久,就聽到了“嗒嗒嗒”的腳步聲。
一串陰惻惻的笑聲響了起來,“你比我想象中來的還要快,莫不是在無歸海想起了什麼?還是擔心再留在你那些朋友身邊,會對那護劍長老產生殺心,而你捨不得殺她?”
司徒衍眼角微眯,緊盯著朝他走來的鏡妖。
“霖歌呢?我要見她。”司徒衍不想與他閒扯太多,直截了當地說明來意。
鏡妖嘿嘿嘿地笑起來,聲音嘶啞如烏鴉一樣:“霖歌大人很忙,你恐怕不得見,不過霖歌大人特意囑咐我,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她有一個禮物要送給你。”
“去哪裡?”
鏡妖瞟了司徒衍一眼,笑道:“跟我來你就懂了。想必霖歌大人的禮物,你會很喜歡。”
司徒衍隨鏡妖來到一個水潭邊,只見水潭對面有一個山洞,鏡妖對司徒衍道:“霖歌大人的禮物就在對面,你自己過去拿吧。”
司徒衍看了鏡妖一眼,便向水潭對面走去,只見山洞門前刻著一個符號,正與他手心裡的印記相合,於是他抱著試探的心將手印了上去,只見門上的結界忽然亮了起來,隨之山門開啟。而山洞裡,一幅黃色的卷軸正懸浮在空中……
“司徒衍,不要去!”隨著一聲大叫,伶華茵從夢中猛然驚醒。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大荒山的房間裡。
原來是夢。伶華茵緩緩坐了起來,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她夢到司徒衍被鏡妖帶到了一個結界裡,她一直追一直追,司徒衍也沒有回頭,然後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司徒衍消失在了她的眼前。明知道夢是假的,但是伶華茵覺得這夢比任何時候都真實,讓她心有餘悸。
他們回到大荒山已經幾天了,伶華茵仍未習慣司徒衍不在的日子。回來的那天,她還特意去司徒衍住的雲夢臺看了一眼,結果發現雲夢臺已經被結界覆蓋了起來,再也進不去了。
“茵桃,看到蘇慕了嗎?”伶華茵某一天出門,左右不見蘇慕的影子,便向在房簷下專心捕蝴蝶的茵桃詢問。
茵桃撲了個空,轉過身來,小短腿指著廚房“啾啾啾”地叫個不停,然後又飛向它精心佈置的菜園子,手舞足蹈了一陣,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只聽廚房“砰”地一聲巨響,緊接著他們就聽到蘇慕的大叫聲,伶華茵以為出了什麼事,連忙向廚房跑去。還沒進到廚房,就聞到一股焦味,伶華茵看到自己的房屋被弄得烏煙瘴氣,火氣頓時騰地一下就上來了,剛想發飆,就看到蘇慕懊惱地坐在地上,臉上黑一塊白一塊。
看到伶華茵板著一張臉,蘇慕連忙站起來,慌亂地用手背擦了擦臉,誰知越擦越髒,讓人哭笑不得。偏偏蘇慕什麼也不知道,老老實實地站在旁邊喊了一聲“師傅”,醞釀著怎麼跟伶華茵解釋才能讓她消氣。
伶華茵見蘇慕那張花臉,當即就沒了脾氣,環顧了下四周,問道:“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