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伶華茵停留得太久,路上的人開始向她投來疑惑的目光,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也把伶華茵當做了同類。
眼見司徒衍已經和婦人走遠,蘇慕忍不住回頭對站在原地不動的伶華茵道:“你不跟過去嗎?”
話音剛落,就見伶華茵快步跟了上來。
他們來到婦人的家,婦人便引著他們來到一間房間,對他們道:“這就是我的女兒了,名叫孟兒。”
三人順著婦人的目光向床上看去,只見一張破舊的床上正躺著一個用稻草做成的人偶,而婦人正對著床上的這個稻草人喚道:“孟兒,起來了,你看我給你帶來了幾位客人。”
三人一陣驚訝過後,便面面相覷。
見女兒沒反應,婦人又喚了兩聲,然後轉過身對伶華茵他們道:“對不起啊幾位,我這女兒平時懶惰慣了,等她醒了我再叫她給幾位賠禮道歉,真是讓你們白跑一趟。對了,方才這位姑娘要找的人,我聽聞最近鎮子上來了兩個外地人,一男一女,男的穿著藍色衣服,女的穿著黃色衣服,那女孩長得水靈水靈的,還給城北客棧的老闆送了一棵很漂亮的植物,說是天上種的。”
伶華茵心中一動,連忙對司徒衍道:“可能是姬如夢。”
司徒衍問道:“那你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嗎?”
“我不知道。”
司徒衍無奈地笑了笑,“那行吧,夫人,今日我見著孟兒姑娘就覺一見如故,不過我們還要去找人,等事辦完了,在下再回來找孟兒姑娘。”
婦人喜不自勝,連連道:“好好好,孟兒知道一定會很開心的。”說著,就客客氣氣地將他們送到了門口。
等離開之後,伶華茵忍不住嘲諷了一句:“呵,你對一個稻草人一見如故?”
司徒衍不禁失笑,“哈,這不是為了安撫那夫人的心嗎?”
伶華茵冷嘲熱諷道:“是不是見到人家漂亮姑娘其實是一個稻草人,你的心願落空了?”
“是有點,本來還想借此打聽一下柏熠的去處,誰知姑娘竟變稻草人。不過我們也不算全無所獲,至少我們現在已經知道了柏熠就在虛妄之地,也許還能順藤摸瓜找到槐樹妖,也算一舉兩得了。”司徒衍絲毫未查伶華茵語氣中的不滿,甚至有些沾沾自喜。
伶華茵知他七情淡薄跟常人不同,本不該與他計較,只能暗自生悶氣,不想再搭理他,自顧自地走在前面。
蘇慕連忙趁熱打鐵,想方設法與伶華茵套近乎。
“你這朋友莫不是個傻子?女孩子生氣了都看不出來。”蘇慕與伶華茵並肩而行,試圖尋找話題。
伶華茵淡淡掃了他一眼,說道:“小孩子家家,又懂什麼?”
“都說了,我現在是看著小,等我到人界了,我就會長大了。”蘇慕不由得反駁道。
伶華茵看著這張酷似蘇言的臉,一言難盡道:“你這樣就很好,我倒但願你永遠不要長大。”
蘇慕不得其解,“為什麼?”
伶華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只聽蘇慕在身後喊道:“伶華茵,等到了人界,我想修仙,成為像你一樣的人。”
三人在路上轉了許久,直到傍晚時分,才來到虛妄之地北邊一個名叫“妖舍”的客棧,只見門庭冷清,只有一個老漢在打著算盤,看到伶華茵他們進來,老漢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也沒有招待的意思。
伶華茵上前問道:“老伯,您是這裡的掌櫃嗎?”
老漢懶洋洋地回答道:“是,不過這裡客滿了,你們要住店去別的地方吧。”
“我們不是要住店,我們來這裡跟您打聽個人。”
“什麼人?”老漢終於放下了手中的事情抬起了頭。
“您有見過一個穿著跟我差不多衣服的男人嗎?他身邊還跟著一個黃衣少女。”
老漢打量了一下伶華茵的穿著,說:“一男一女……好像見過。不過你們要找他們,得自己去找。這裡有一百八十間客房,我年紀大了,賬本又弄丟了,記不得他們在哪間了。”
司徒衍笑道:“你說你們這客滿了,可是我們怎麼沒看到一個人呢?”
伶華茵看向老漢,也正有此疑問。
只見那老漢突然湊近,壓著聲音道:“沒看到我的店裡寫著“妖舍”嗎,住在這裡的都是妖,你們是看不見的。”
伶華茵環顧四方,卻感覺不到任何妖氣,於是半信半疑道:“那我們就這麼一間一間的找,是否會打擾了客人們的休息?”
老漢嘿嘿嘿地發笑,聲音嘶啞,神神叨叨道:“那就看你們的運氣了,要不就被客人數落幾句,要不就被趕出來。”
伶華茵和司徒衍對望一眼,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照老漢說的辦法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