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越發的濃重,山洞外面時不時傳來烏鴉的叫聲,空氣越發的陰冷潮溼,並沒有因為洞裡的火光減少多少。
從道袍男子的述說中,伶華茵他們大致瞭解了村子的情況。兩年前,村子裡的人突然染上了奇怪的睡症,白天貪睡不醒,到了晚上就出來活動,而且大多神志不清,說話語無倫次,瘋瘋癲癲。張星文是村裡唯一懂一點道術的人,跟村民說那些人是被小鬼附身了,需要作法才能將他們體內的小鬼驅除出去。於是村長便將那些人聚集到一起,讓張星文給他們作法。作了一天一夜的法之後,那些村民奇蹟般地好了起來。可是沒過幾天,村民們開始一個接著一個地失蹤,每到第二天早上,他們就會在村口發現失蹤人的頭顱和帶血的衣服。到了第七天的時候,村長不得已召集了村裡所有的男人商量對策。靈隱村向來十分信奉山神,這次的災難,村長一口認定是山神發怒了,需要再次舉行十年一次的大祭才能平息山神的怒氣。
“大祭,是什麼樣的大祭?”伶華茵聽到這兩字眼就覺得心裡不舒服,總覺得這個村子的怪異就在這大祭上面。
張星文沉痛道:“大祭是這個村子的傳統,每十年舉行一次,從村莊裡挑選一個不滿16歲的女娃獻祭,說是許配給山神做妻子,可是大家都明白,獻祭出去的女孩都沒有活過第二天的。頭顱被咬下來丟到村口,隨身穿的衣物也被撕爛,死無全屍。”
伶華茵憤怒不已,大聲呵斥道:“你們這是什麼大祭?!簡直是慘無人道!你們……”話未說完,伶華茵就像突然被定住一樣,聲音戛然而止。
司徒衍瞟了伶華茵一眼,十分淡定地安撫鄂蘿道:“她沒事。”說完他便對張星文道:“既然知道這樣會害死一個女孩,為何你們還要這麼做?”
張星文回答道:“你們有所不知,若是不把女孩獻出去,那死的就不只是一個人了。我們也不願意讓自己的親人為我們去死啊!但是出事的都是一些身強力壯的大男人,有些家裡頭只有這麼一個幹活的男人,全家老小都靠著他過活,若是沒了,那整個家都垮了。我們只能犧牲一個女孩,才能換取更多人的平安。”
鄂蘿冷哼一聲,譏諷道:“說的真是冠冕堂皇,用一個無辜女孩的命換取你們這些大男人的平安,也只有你們才能乾的出來吧。”
司徒衍對此未置一詞,只是眉頭深蹙,問:“你們說的山神究竟是什麼?”
“我們也從未見過,都是從祖先那裡聽來的,據說就住在村子西北面的山上,但是村民們害怕,沒有一個人上去瞧過。”
鄂蘿連忙對司徒衍說道:“方才我與你們分開,看到一條路通往山上,不過我看沒有人居住也就沒往上去看。待會我們去瞧瞧?”
司徒衍點了下頭,然後繼續問張星文:“既然你們沒見過山神,那那些女孩你們如何送上去?總不會是女孩自己走上去的吧?”
張星文回答道:“村民們把要獻祭的女孩綁起來放到河邊,等到沒人之時,山神自會派使者來帶走。”
司徒衍眉頭深索,“除了你們說的山神,還有使者?方才我們聽到的慘叫聲是怎麼回事?”
“每每使者一來,天上的月亮就會被烏雲遮蔽住,全村上上下下的燈火都會瞬間熄滅,村裡的人依稀只能看到一個黑影,沒人真正見過它的真面目。這次因為獻祭的女孩跑了,山神知道後十分生氣,方才就是他派了使者來,把柏三娘給擄走了。”張星文說完便看向一邊的男孩,也就是剛才衝出來的那個少年。
“還不是你們!柏三娘要不是你們這些貪生怕死的人推出去的,怎麼會被擄走?!”少年義憤填膺地衝著張星文大吼。
人群中立馬有男人凶神惡煞地反駁道:“柏三娘是自己走出去的,怎麼能怪我們?難不成你想讓其他人去死?山神選中了誰,誰就要遭殃,柏三娘是自己命不好,你倒來誣陷大人?”
少年不服氣道:“什麼大人?不就懂一點道術,跟柏熠那傢伙一樣,都是一夥的!”
少年剛說完話,兩個大漢氣勢洶洶地就將他制服在地上,再次出言警告:“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敢這麼說大人!要不是大人的法術庇佑我們,我們早就被山神給吃了!”
張星文連忙抬手示意他們不要亂來,然後面帶尷尬地對司徒衍道:“柏凝的娘被山神帶走了,一個人孤苦伶仃的,他一直都沒有從那件事走出來,所以對任何人都極不信任,請你們不要介意。”
司徒衍饒有興致地搖了搖頭,表示並不在意,而是微笑道:“若是可以的話,我想問這孩子一些問題。”
本來那兩個大漢還在猶豫要不要將少年交給司徒衍,但見張星文擺擺手,示意那兩人把少年放了,才鬆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