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幕那時靦腆,長的秀氣,她時常喜歡捉弄君幕,看他出醜模樣。
時光冉冉,一眨眼十多年過去了,她與君幕終是再次錯過。
有緣無分是遺憾,那麼想她這種有緣有分的呢,又算是什麼。
明明離幸福只差一步,卻天人永隔。
“不,君幕不會死的,絕對不會的。”桃夭落了淚,終是心殤。
君朝這一夜與青蓮喝了個爛醉。
“他們都很討厭,大哥說保護我,你看看,都走了,就剩我一個人,就剩我一個人。”君朝臉頰酡紅,已是醉了。
青蓮靜靜看他,他的酒量遠遠要比君朝好的多,他看他一味買醉,沒阻止。
過了會兒,青蓮看到君幕趴在桌上,嘴裡迷迷糊糊不知說著什麼,但一定都是不好的。
青蓮湊近他,低聲在他耳邊說:“君朝,跟我走吧。”
君朝迷糊著:“去哪兒?”
“哪裡都行,離開這裡,離開這個讓你心碎地方。”青蓮柔聲說:“鄉野山間也好,雲遊天下也罷,浪跡世間也好,只要你喜歡,只要是與你在一起,去哪裡都行。”青蓮覺得君朝也是想離開這裡的。
君朝許久都未回話,等了會兒,青蓮見他趴在桌上,已然是睡著了。
青蓮輕笑,低頭親了口君朝:“我愛你。”
次日。
君朝再次與青蓮睡到一起,他茫然了很久。
他到底喜歡或者不喜歡青蓮,應該是不喜歡的,畢竟對方是個男人。
可……
君朝低頭看了眼窩在他懷裡的青蓮,一時猶豫了。
“怎麼了,寶貝?”一雙胳膊橫在自己胸前,找回了君朝已經不知道快要跑到哪裡的思緒。
青蓮摟著他,因為晨起,嗓子聽起來都是喑啞的。
君朝沒發現青蓮稱呼的親暱,也習慣了青蓮靠近,別過去說:“我想回趟宮裡。”
午時過去,天陰沉沉終是下了大雨。
沉甸雨格弄溼了宮裡的琉璃牆瓦,君朝跪在君酌跟前,頭一次沉重磕頭。
君酌背過身去:“想好了,當真要走?”
君朝沒有猶豫:“想好了,父皇,兒臣想要離開京城,去過自己真正喜歡的生活。”
君酌沉默了會兒,嘆了很長一口氣:“長大了,翅膀硬了,父皇已經管不住你們了。想走就走吧,最好離父皇遠點,不然哪天想到你了,父皇可保不證不去打你。”
君朝聽了忽然就想落淚,因為孃親的離開,他一直對君酌懷恨在心,覺得是君酌害死了他的孃親,唯一親人。即便事實上二人並沒有什麼關係,他還是忍不住怪他,畢竟他孃親在後宮活的那樣艱辛。
可今日聽得君酌這樣一番話,他突然覺得自己想法很幼稚,很不成熟,很偏激。
“兒臣遵旨。”君朝沉默了很久,再多話語,終只是一句。
他是男兒,心性重,許多話說不出口,正是因為如此,他與君酌之間才不如親生父親那樣親暱。可皇室家的孩子不都是這樣嗎,爾虞我詐,斗的你死我活,他又怎麼敢向君朝說這麼多,省的他厭煩。
君酌嘆了口長氣,幾乎是趕走了君朝。
他望著諾大書房,空空蕩蕩的,連個人都沒有,覺得蒼涼無比,一時老了很多歲。
君幕,他最寵愛的兒子沒了,掉入懸崖生死不明,如今君朝又要離開皇宮,不知去向哪裡。他知道,依照君朝性格一定會離得皇宮很遠,很遠,遠的哪怕有一日自己死了,約摸都找到人。
“這皇宮究竟有什麼不好,你們一個一個都想著離開這裡,氣死朕吧。”
外面雨勢越發大了,君朝讓小真離開了,自己獨自一人淋著雨出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