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蠱蟲蜷縮著身子在只有巴掌大的琉璃瓶子裡跑了兩圈,這期間桃夭只看到小蠱蟲繞過其餘兩個蠱蟲一次,再沒別的動作。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讓幾人目瞪口呆。
小蠱蟲停下腳步後便見到普通蠱蟲忽然不動了,蹬著幾隻爪子胡亂揮舞。即便夜深,看什麼都不怎麼明確,還是能夠清楚感覺到這隻蠱蟲快死了。
再後便是七彩玄蠱。與普通蠱蟲相比,這隻七彩玄蠱算是比較堅強的了。它顯然身體也是不適,蹬著幾隻腿與小蠱蟲搏鬥了會兒。小蠱蟲看著身子嬌小無比,動作卻是出奇的快,似乎是咬到了七彩玄蠱哪裡,只見七彩玄蠱鳴叫一聲,猛的想後倒退。小蠱蟲向前撕扯,二者蠻力相反,小蠱蟲與七彩玄蠱分開之際,竟然硬生生從七彩玄蠱身上扯下一塊兒肉。
七彩玄蠱踉蹌幾步,這才慢騰騰倒下身子,同普通蠱蟲一樣,沒了生息。
如此精彩的蠱蟲對決,桃夭生平可是第一次見到,驚訝了片刻,她不禁道:“這是什麼蠱蟲好生厲害?”
“江湖人修行講究內力功法,層次階級。而蠱蟲之間又何嘗不是這樣。”老闆默默將琉璃瓶子收起:“弱肉強食,能者生存。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之說不便是這麼回事。這種小蠱蟲看似身子嬌小任人宰割,實則則是蠱中霸王,普通蠱蟲壓根與它對視片刻本事都沒。同在一屋簷下,它既然有能力可以將其他有窺與它領土的人殺死,又何必心慈手軟。”
桃夭眨眨眼:“先生說的已經算是你們這些賣蠱中之事機密了吧,告訴我們做什麼?”
既然這裡買什麼蠱蟲都是靠賭以及人識不識貨,她與這位老闆不過是萍水相逢,告訴她這種有損於自己利益的事,為何?
老闆嘿嘿一笑,牙口倒是極白:“人生三喜之中便有他鄉遇故知,許是太久未見到七玄國的人,所以才覺得姑娘如此親切。”
他看了眼桃夭:“姑娘很像我的一個故人。”
故人什麼的,像或者不像她又不是。桃夭聽這種話聽得有些厭煩了,便道:“能相識先生小女子也很是高興,今日來張軒閣小女子也想買一隻與他人不同蠱蟲,前來參加明日玄家舉辦的蠱蟲辨別大賽。方才小女子看先生說的這種小蠱蟲便不錯,不知可否方便出個價賣給小女?”
老闆仰頭笑了兩聲,說:“姑娘倒是心形開明,那好,今日相見便是有緣,這隻小蠱蟲名為花甲,姑娘只需給個十兩銀子就可。”
買了蠱蟲回到客棧,隨唐心房間裡的燈已經都滅掉了。
桃夭不禁有種想進去確定一下隨唐心到底是否真的已經睡著了的衝動,畢竟隨唐心無論什麼情況下都會等她,或者晚睡成了習慣,像今日這種一聲招呼不打便沉沉睡去的,著實不多見。
“其實還有一種飼養蠱蟲方式,可以讓其一夜之間功力大增。”桃夭正準備回房,便聽到君朝這時說。
“什麼方法?”
“學,你的血。”君朝抿著唇開口:“夭夭體內蠱蟲為雌性,陰氣極中。而一般用來比賽的蠱蟲多數是雄性,因為都覺得雄性威武,性命長久。倘若雄性蠱蟲突然遇到自己不曾見過,又無比眷戀的雌性蠱蟲味道,會為之發狂。”
桃夭想了下:“這樣真的可以?”
為何聽起來這般欠妥。
君朝點點頭,還未來得及說話,便看到隔壁開了門,玄詁一道清涼的嗓音:“不可以。”
玄詁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褻衣,看著二人又重複一遍:“不可以。”
桃夭道:“為何不行?”
“你體內雖未雌性蠱蟲,正是這樣陰氣重,你的身子才會損傷這般大。若是你的血給其他蠱蟲喝,這些脆弱的生命壓根活不了多久,便會被活生生凍死。”玄詁說的很認真:“方才這位公子說的是一種劍走偏鋒之法,十分冒險。公子有沒有想過萬一這種蠱蟲對夭夭體內的血液成了依賴心裡,介時你應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