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了具體事宜之後,琳娜便親自帶著他們去往休息之處。
晚上,琳娜一個人在那個小花園裡散步。
凌看到之後便走出房間,走到她身邊。
“想聊聊天?”琳娜微微一笑,“還是有問題想問我?”
“聊聊天吧……”
縱然凌有千萬個問題想要問,但此時他一時也不知道從哪裡開始比較好。
“想和我聊什麼呢?”
“這些年您還好麼?”凌以一個最簡單的話題開始了聊天,“很抱歉,我……我以為您和父親……所以我才沒有……”
“這不怪你,我也沒想到自己能在死界活下來。”琳娜輕笑,“剛被放逐到死界的時候,我也以為自己死定了,對了,在死界生活會不會讓你很困擾?畢竟這裡白晝和黑夜的區別並不明顯。”
“還好,只是初來的那兩天睡不著,不過後來累了也就自然會睡過去了。”凌聳聳肩,“再後來一切也就習慣了。”
“那就好,說真的,我有點慌亂,我以為外來者帶來的會是一場戰爭,但誰成想他們是我兒子的軍隊。”琳娜說道,“在我的一生中從沒有當過一天母親,我有些不知所措,生下你之後沒多久我就被放逐到死界,臨行前唯一的心願就是你能夠安好……”
“這不怪您……您沒得選,如果有得選的話,我想我們不會是今天這樣的見面。”
琳娜點點頭,挽著凌的手,帶他走進一處涼亭中坐下。
“憐熙城一切安好嗎?”
“嗯,基本安好,只不過前段時間被陰影之神進攻了一次,但我們成功防禦了……”凌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將問題說出來,“我有個問題想問您……”“母親,如果重來一次的話,您還會再愛上父……愛上瑟林·墨瑟嗎?”
父親二字對凌而言是個很難說出口的詞語,每當它到了嘴邊時,凌總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將它給塞了回去。
“會的,因為這就是宿命。”琳娜撫摸著凌的頭髮,為他打理略有些亂糟的頭髮,“我們第一次相見時,他是那樣迷人,而我又是個情竇初開的少女,我想沒有哪個少女不會為那樣一個英武的騎士。”
“您……到底是和瑟林如何認識的?”
“說來話長,這是個很長很長的故事……”琳娜微微一笑,“如果是其他人問起來,我可能根本不會說起,但既然你想知道,那我還是在回憶一次吧!”
許多許多年輕,在那條通往舊神都耶維洛的荒涼大道上,身著銀亮鎧甲的騎士正向著萬年前便已湮滅的古神都緩緩奔襲,在騎士的身後是滿山遍野的步兵與弓弩兵。
在隊伍的最後則是人類和精靈的魔法師以及神族的牧師,行走在黃沙白骨還有尚未腐爛殆盡的屍首之上,不時驚起幾隻禿鷲。
在道路的一邊,身著銀色鎧甲,頭盔插著三色羽毛的騎士正默默地看著這支八族精銳聯軍——他的胸口鐫刻著銀月古國的徽記。
那是薔薇,銀月與盾牌組成的華麗圖案。
一名騎士策馬緩緩來到這名駐足騎士身邊,輕聲道:“明天我們就進入古神都的領域,到那個時候因迎接我們的是世界上最恐怖最邪惡的軍隊……”
那騎士聞言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只是輕輕撫摸著懷中的一個精緻小木盒。
“二十年了,真快啊。”那厚重盔甲之下是個溫婉女子,“答應我,如果我戰死了,就毀了我的屍體,別讓我攻擊自己人。”
男騎士點點頭,他很想伸手拍拍女騎士的肩膀,又或者是將她擁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