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跟著進攻部隊趕到山下的牛頭人營地時，他再一次愣住了。
現場沒有斷肢，沒有血肉橫飛的死者，更沒有不斷呻吟的將死者，除了個半徑五里，深達二十米的大坑外再無他物。
沙子與岩石被燒熔成某種亮晶晶的不明結晶。
凌蹲下身，從中鑿了一塊下來，手感光滑均勻，他將這塊結晶遞給了剛剛在他身後站定的羅蒙，說：“留個紀念吧，紀念這場……這場屠殺……”
“店長閣下，會不會……會不會牛頭人們已經撤軍了？”羅蒙結果晶石後結結巴巴地問道，“這幾天他們都沒有發動什麼像樣的攻勢，今天更是直接沒有進攻……”
“不，他們被蒸發了。”凌搖了搖頭，“像煎鍋中的水一樣被蒸發得無影無蹤……”
羅蒙打了個寒噤，他是個能征慣戰之士，但要說把活物直接蒸發成空氣這樣的戰鬥，那是他之前連想都不敢想的。
但他在橘紅色光柱升起的那一剎這樣想了，只是不願意承認而已。
“咱們可以回去了。”凌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在這個坑上搭座橋，咱們撤吧，已經沒有任何留在這裡的意義了。”
“那自由民和這座城市……”
“這個彈坑不是最好的防護嗎？”凌指了指彈坑，“咱們撤退之前，我會讓法師部隊在彈坑裡注滿水，只要他們能守住這座橋，牛頭人將拿他們沒有辦法。”
“遵命。”
撤退提前了，白琉璃帶著凌的命令通知了全城守軍立刻出城，將火炮和所有裝備留給自由民。
經過這段時間的培訓，自由民已有了支差不多像樣的軍隊，不過戰鬥力嘛……
能把大炮打響就行了。
凌留給了雅爾普十幾張金箔，告訴他如果遇到抵擋不住的攻勢，馬上捏碎一張，馬上就會有援軍趕來幫忙。
他拒絕了雅爾普跟隨他們前往第一前哨基地的請求。
“你應該和自己的同胞在一起，這裡是你的戰場，等到這一切塵埃落定之後，我會帶你去看看你們的新家園，在那之前，守好這座城市。”
一千二百名守軍撤出了維多利亞城，歷時十六天半的守城結束，守軍以七十餘人的傷亡打退了牛頭人無數次進攻，粗略估計殲敵八千名以上。
守軍撤離時，沒有一名自由民出城送別。
走在最後的凌笑容有些苦澀，他轉頭告訴身邊的龍姬。
“大概我餘生都不會再踏入這座城半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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