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士兵呢？”相比較與慌慌張張的嬤嬤，這個聲音就鎮定不少，渾濁的銅鏡裡映出來一張憔悴的臉，瘦削的下顎尤其突出，其次就是那雙過分黯淡的眼睛。
外面煉獄一片，她卻穿了一身的紅衣，層層疊疊，繡著細密的花紋，卻是嫁裳。大紅的袍子罩在單薄的身體上，顯得人越發單薄脆弱。
嬤嬤頓了一下，哽咽道：“沒了，全沒了。陛下領著大臣想要投降，叛軍讓陛下賜死穆將軍才同意受降，一應將士……”
明希摸索著找到了梳子，遞給嬤嬤，“我要去找他，走時說好了的，我等他回來，他要不來，我就去找他。”
嬤嬤沒有接，反而是跪在了地上，哭道：“夫人有心了，將軍不希望夫人這樣啊！”
明希只好自己梳髮，稍微梳了幾下，又摸了一根簪子，隨意挽了起來，扶著桌子站了起來，對著嬤嬤道：“嬤嬤，你趕緊走吧，我一個瞎子，是走不了了。”
話音還沒有落地，外面就一陣混亂聲音，鎧甲碰撞在一起，發出攝人心神的催魂聲音，一道粗獷的聲音響了起來，“聽聞祁家大小姐在這裡？吾主有請。”
嬤嬤一慌，忙不迭拉著明希想要將人藏起來，但屋子就這麼大，能藏去哪兒裡？明希卻不見慌亂，拍拍嬤嬤的手，道：“扶我出去，莫要怕。”
張友傑看著那扇房門緩緩開啟，一個嬌俏美人兒映入眼簾，不由得喉結微動，在看清她穿的是嫁衣後，一愣，旋即大笑，“小娘子長得不錯啊，目光也不賴，死了丈夫，趕緊再嫁個才是正確的選擇。”
明希攥緊了嬤嬤的手，也不知何時下起來大雪，飄飄灑灑的，一些雪粒子就落在了臉上，“走吧，不是要見你們主上嗎？”
張友傑這才認真打量明希，倒是挺淡定的，不像其他婦人，除了哭就是哭，“帶上小娘子，見主上邀功去。”
嬤嬤扶著她往前走去，抖著身子看了眼寒光爍爍的刀鋒，連氣都不敢出了。張友傑橫刀擋在嬤嬤面前，咧嘴一笑，“我是說我這些下屬帶她過去，你個老不死的湊什麼熱鬧？”
嬤嬤還沒來得及想明白什麼意思，心口一涼，一截劍尖露出了，瞪著雙眼撲倒在地上，很快沒了氣息。
明希喊了幾聲，越喊聲音抖得就越厲害，張友傑笑道：“小娘子，她死了怎麼會應和你呢？”
明希瘦削的臉上透出死灰色，靜如死水的眼睛裡浮現一層水光，氤氳流動，“你們會遭報應的。”
不敢出了。張友傑橫刀擋在嬤嬤面前，咧嘴一笑，“我是說我這些下屬帶她過去，你個老不死的湊什麼熱鬧？”
嬤嬤還沒來得及想明白什麼意思，心口一涼，一截劍尖露出了，瞪著雙眼撲倒在地上，很快沒了氣息。
明希喊了幾聲，越喊聲音抖得就越厲害，張友傑笑道：“小娘子，她死了怎麼會應和你呢？”
明希瘦削的臉上透出死灰色，靜如死水的眼睛裡浮現一層水光，氤氳流動，“你們會遭報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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