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容見狀,目光一沉,默默握住那人的手臂,低聲道:“不用怕,現在沒人害你,你有什麼話就慢慢說。”
那人盯著裴容看了好久,似乎是裴容的鎮定讓他慌『亂』的情緒也得到了穩定,終於,他顫抖著嘴唇,吐出了一串古怪的方言。
裴容:???
“你說什麼?”裴容有點尷尬地道。
這時林棠反而湊上來,道:“他說的我好像聽得懂,應該是荊楚一帶的方言。”
裴容目光一動,便道:“那你來問他。”
林棠點點頭。
那蠱人聽到林棠說聽得懂他的話,就連忙將頭轉向林棠,一邊喘氣,一邊激動地說了一堆的話。
林棠一邊聽,一邊就將蠱人說的內容轉述給了裴容。
“他說他是湖北黃岡蘄春人,叫高木,一年前被親戚介紹到我們市裡來打工,在工地上幹活——等等!”
林棠臉『色』忽然一變,道:“你們建的樓盤是不是叫金城美景二期?”
那蠱人一愣,接著就拼命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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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林棠跟裴容默默對視一眼,覺得事情果然越來越棘手了。
養屍跟養蠱並不屬於一個派系,而且要精通的話,也絕不可能是一個人就能做到的,照這麼看來,背後『操』縱這一切的,不光有王總說的那個養屍人,應該還有一個養蠱人。
這時林棠就低頭道:“你慢慢說,你究竟是怎麼中蠱的?”
高木伸出自己乾燥粗黑的手,擦了擦臉,『露』出痛苦的表情,然後就開始講述。
林棠聽著聽著,眉頭便皺了起來,末了她抬頭對裴容沉聲道:“高木說他們施工的那個小隊,工地包吃住,在吃了工地一個月飯菜之後,許多人就開始睡意昏沉,白天打不起精神來,甚至還偶爾能出現幻聽。去醫院查,也查不出原因,最多就是中暑,後來他準備再做完一個月就回老家,結果在跟工頭說明原因的當天晚上,他就變成了一個有意識,但是自己沒辦法控制身體的蠱人。”
裴容聽到這,臉『色』不由得也變了變:“那就是說,中蠱的人很有可能不止他一個。”
“可施工隊裡那麼多人,要怎麼一個個去找?”林棠忍不住皺眉道。
裴容正想回答,躺著的高木忽然就『露』出悲慼地表情,然後懇求一般的伸手想去拉扯林棠。
裴容見狀,眉頭一皺,便按住了高木的手,林棠倒是連忙道:“裴先生別急,他沒有惡意。”
“我知道,我只是怕他身體裡的蠱蟲濺到你身上。”
林棠聞言,微微一驚,下意識地便往後退了一點。
而這時,高木立刻就嚎叫著哭了起來,像是特別害怕林棠離開一般,林棠知道他命不久矣,而且變成這個樣子也不是他自己想的,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上去。
這時高木就雙手合十,用一種拜菩薩地姿態不斷對著林棠叩頭,嘴裡還唸叨著一些話,低聲懇求著林棠。
裴容眉頭微動:“他在說什麼?”
林棠沉默了兩秒,微微嘆了一口氣,低聲道:“他說他的工資卡在他褲子的右邊口袋裡,裡面還有三個月的工資兩萬一千塊錢,希望我們能夠帶回家去給他的弟弟或者他的母親。”
裴容聽到這,不由得也沉默了,末了他道:“你會寫字嗎?把你家裡的地址寫下來吧。”
高木連連點頭,表示自己會寫,裴容這時便低頭抽出了一隻便攜圓珠筆和一張便籤紙,遞給了高木。
高木連忙就顫抖著手,接過筆和紙趴在地上寫了起來,他寫的很認真,枯黑乾燥的額頭上甚至滲出了一點汗珠,如果不是林棠起先看過他身體裡面的情形,甚至會覺得他迴光返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