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說出要給華老爺子找藥,得行動起來,不過,她先去城郊的森林邊緣,發現有一人遠遠的跟在她的身後。放出精神力檢視,發現跟蹤她的人居然是舒承志,便不再理會,繼續進山,往山林深處前行。
舒承志知道自己的家人平反回城的訊息後,立即請了探親假,回來看望自己的家人。沒想到在大院門前看到雲思穎匆匆離開的背影,他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雲思穎騎著腳踏車跑了兩個小時,看著長滿枯草的墳墓,她把上面的雜草都除掉墳墓前,她擺上供果,燒上香燭和紙錢,她才離開。
舒承志沒想到她居然往森林裡走,有些擔心她的安危,他繼續跟在她的身後,沒想到,她在森林裡穿梭兩個小時,沒想到她翻山越嶺,就是為了拜祭人。
他藏在不遠處一直看著,心裡也在猜測她拜祭的人到底是誰。好不容易等到雲思穎離開,他才往墳墓前走去。
雲思穎在遠處看著這一幕,並未阻攔,她很想知道舒家的人知道這座墳墓後,會有怎樣的反應?
舒承志到了墳墓前,當看到墓碑上的照片時,他瞪大了眼睛,眼裡都是不可置信。那可是思穎年滿十八歲時,拍的一張黑白照片,她很是珍惜,怎麼跑到這墓碑上來了?
他顫抖的伸出自己的大手,摩挲著墓碑上的照片,上面女孩露出純真又幸福的笑容。這照片外還裹了一層塑膠,十分的防水。
在看墓碑上的名字與死亡時間,心裡驚駭不已。他清楚記得那日的時間,就是母親用鞭子抽打思穎的那日夜晚。雲思穎不是還活著的嗎?她為什麼給自己埋了一個墳墓,還來拜祭。
不對,墓碑上的名字是舒思穎,不是雲思穎。想起她對家人的絕情,難道他的親生妹妹真的死了,這個雲思穎是假冒的?
不可能,那天她被媽媽打傷後,就被扔在她的房間裡,不可能有人進入舒家把人調換出來。
他的腦袋一片漿糊,不敢相信他看到的一切,跌跌撞撞的跑下山,中途還摔了好幾次,衣服、褲子上都是泥土。他想追上雲思穎,問清楚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一路上把腳踏車騎得飛了起來,但還是沒有看到雲思穎的身影,好幾次差點撞上人。來到南宮家的院門前,他抬起沉重的手,敲響了院門,開門的是南宮老爺子的警衛員。
他喘著粗氣問道:“請問,雲思穎回來了嗎?”
“沒有,她一早就出去了。”小張是認識舒承志的,他們不是與雲同志斷絕關係了嗎?現在為何要來詢問她的行蹤?
“那打擾了,如果她回來,請你轉告她一聲,我有事找她。”舒承志說完,就頹廢的推著腳踏車離開了。
小張這才注意到他滿身的泥濘,微皺眉頭,關上院門後,去二樓的書房把這件事告訴了老首長。
舒承志回到家,人已經清醒了不少,他細細回憶起雲思穎自從那次被鞭打發高燒後,整個人都變了。
看到在家裡的爸媽和爺爺,他問道:“媽,那年你鞭打思穎之後,在她出去尋求人幫助之前,她可有離開過家門?或者,你可有離開過家門?”
提起思穎被她鞭打的事,她的臉色頓時蒼白又無力,這是她知道雲思穎就是她的親生女兒之後,一直難以過去的坎。她一直後悔自己當時那樣鞭打女兒,即使她昏迷之後,還把她扔在房間裡不管不問。
也是從那次,女兒對她們這個家徹底寒了心,與他們一家斷絕關係,決然下鄉當知青。
她想著這些過往,眼眶微紅,雖然不知道兒子為什麼問起這件往事,但她還是回道:“她被鞭打昏迷之後,被我們扔在房間裡一直沒有出來,那時,我也一直在家沒有出門。”
舒老爺子則是看著自己狼狽的大孫子問道:“承志,你怎麼突然問起這件事?”心想,難道這裡面還有自己不知道的事發生。
舒承志在爺爺威嚴的目光下,思索再三,於是說道:“爸媽、爺爺,我今日在大院門口看見了思穎騎著腳踏車出去,於是跟了上去,沒想到她去城郊的山林裡,在一座墳墓前祭拜。”
“等她離開後,我好奇她祭拜誰,上前一看,沒想到那就是她自己的墳墓,只是墳墓上名字依舊叫舒思穎,去世日期就是她昏迷被扔在房間裡的日子。你們說,她的大腦是不是有問題?或者,她根本就不是思穎?”舒承志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唐凌雪一想到女兒已經不在人世,心疼得無法呼吸,慌亂的說道:“你是說,你的妹妹可能已經被人害死了,還冒名頂替了她?這不可能,那時的思穎可什麼都沒有,人家圖什麼?”
幾人都沉默了,老爺子這時說道:“思穎的耳朵背後有三顆紅色的小痣,只要見上一面,就知道她是不是咱們家的思穎了。建國,你現在與承志去山林那邊,看看墳墓裡有沒有屍體?”
“爸,我和承志現在就出發。”
於是,三人出現在山林裡,沉默看著眼前的墳墓,上面那明晃晃的名字,十分的醒目。周圍的雜草被清理得乾乾淨淨,墳前有香蠟紙燭餘留的痕跡,還有幾個水靈靈的水果,現在還擺放在墳前。
舒老爺子看了半晌,最終還是說道:“挖吧!”他迫切的想弄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一個小時後,幾人沉默的看著棺材裡的一套衣服和鞋襪,還有一撮頭髮。那衣服他們都認識,那是思穎自己最喜歡的一套衣服,現在正擺放在棺材裡。
舒建國也難得的沉默了,良久,才問道:“爸,思穎,她為什麼給自己埋了衣冠冢,還要來拜祭,她不會真的是腦子出現了問題。”
“她不會是想埋葬她的過去吧?”舒承志沉痛的想著,妹妹當時到底是有多絕望,才能如此做。
老爺子疲憊的說道:“把墳墓還原吧!餘下,等見到思穎之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