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年頭社會上不怎麼安全,所以學校放學後大門只開一個小時,等學生走得差不多後,就直接鎖門,李陽一群人回來後,只能另闢蹊徑,從別處回去了。
想必所有人都會知道,學校的矮院牆總有一個特別好翻的地方吧?
“馬蘭開花二十一,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三嬸子推車去趕集,買了個花毽賽公雞~你踢九十九,我踢一百一”
在這個很好翻的院牆角落裡,等的無聊的李紅纓和陳靜娟在踢毽子,而陳雪梅有些煩躁的來回轉悠,滿心都是焦急。
都進去快一個小時了,為什麼還沒出來?
高中住校的學生也就那麼多,進去問問有人要買東西,也就那一會的功夫,怎麼用了這麼長時間?
原本和李紅纓一起踢毽子玩的陳靜娟看到姐姐這麼煩躁,忍不住就放下毽子安慰自己姐姐:“姐,別擔心了,陽哥哥就快出來了。”
話音剛落,三個姑娘的頭上就傳來了李陽的聲音:“說的沒錯~這不就出來了~”
隨著這聲音,三個男人一塊從矮牆上跳了出來,看到三個人都面帶喜色,雙手空空,陳雪梅就長出了一口氣,明白自己的東西都被推銷出去了。
李陽從懷裡掏出了一大把票子,朝陳雪梅揚了揚:“全賣了,總共兩塊五!十斤鹹菜疙瘩賣了一塊五,五斤炒花生賣了一塊,按照剛才說好的,一塊七歸你~八毛歸我們。”
陳雪梅不能置信地睜大眼睛,這年頭,好企業的技術工一月也就掙三五十塊,日薪也就一兩塊錢,她賣的鹹菜花生都是自家種的,幾乎沒有成本,現在居然掙得和工人一樣多了!
說完這話,李陽把早就分好的一塊七笑眯眯地遞給了陳雪梅,然後又從中遞過去一疊錢:“這一塊五是定金,寢室那群餓狼要你明天再送十斤鹹菜疙瘩過來,以後再每隔兩天送一次,花生瓜子太貴了,他們捨不得定,一兩週後你再捎一點讓他們解解饞就行。”
一旁的劉勝興一臉驚魂未定:“明天一定要送來啊!要是沒有的話,那群傢伙能把我們仨生吃了!”
一向從容淡定的鄭浩也在那裡苦笑:“你們兩個傢伙都是回家吃飯,哪裡知道我們這些住宿生吃食堂的苦,沒有這東西哄肚子,吃飯簡直就像是在受刑!供銷社那邊的鹹菜疙瘩又都要糧票……”
這些上高三的十八九歲大小夥子們正是食慾旺盛的年紀,剛開學時從家裡帶來的那點下飯鹹菜早就被霍霍完了,要想繼續吃,要麼用大腳板子跑幾十公里回老家再帶一份來,要麼就拿糧票去供銷社買。
在這個沒公交,連腳踏車都限量供應屬於奢侈品的年代,住校生回家一趟不亞於跑一次馬拉松。
這年頭農民是不發糧票的,偏偏這些住校的都是離家遠的農村學生,所以最後只能硬抗,每天捏著鼻子往肚子裡灌豬食。
當李陽帶來這質量極好,比供銷社便宜快一半,還不要糧票的鹹菜疙瘩時,整個寢室樓都炸了!
就在這群十八九歲的半大小夥子們,準備用打一架來確定這些鹹菜疙瘩歸屬問題時,李陽趕緊宣佈:接受預定!
於是全員歡呼,李陽在住校生中聲望暴漲!
也就是這年代還不流行義父,要不然李陽肯定會多幾十上百個義子。
陳雪梅萬萬沒想到,自己本來只是想給妹妹掙個學費,李陽居然給她找了個工作!兩天一送,她一個月能掙快三十塊,這已經趕上普通工人的工資了。
李陽沒管震驚到話都說出來的陳雪梅,而是開始興致勃勃的分錢:“鄭浩你以後就幫幫忙,幫忙給宿舍的傢伙們散貨,以後多收的錢你分一半~我拿額外的一半,劉勝興你有興趣參與嗎?”
劉勝興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別!我義務幫個忙,我家老爺子要是知道我幹這事掙錢,皮帶能給我抽爛!”
李陽知道劉勝興老爸大小是個幹部,絕對不會讓兒子參與這種事,也就沒給對方分錢,把剩餘八毛錢分成兩半,一半硬塞飛了鄭浩:“別說不要!幹了活就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