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龔文保也是正了正『色』,隨即給石吳巖遞上了一疊檔案:“大人明鑑,這是此案的材料,卑職都帶過來了!
匿名舉報人的證據非常的詳實,而且我們經過了初步調查後,也是發現部分舉報確有其事,而這些舉報一旦能夠坐實,這將會是轟動朝野的大案啊!
舉報所他收受賄賂一萬餘兩,而這還不算什麼,更關鍵的是有證據表明,此人在巡察地方的時候,極有可能直接剋扣了稅款,金額可能達到十萬兩銀子以上。”
“剋扣十萬稅款,當真?”石吳巖當即接過了卷宗,開始翻看了起來!
收受賄賂之類,而且是隻有一萬兩銀子,這並不算什麼,但是如果是剋扣稅款,那可就不一樣了!
在大唐王朝,收受賄賂之類的,其罪名都還沒有偷稅漏稅大呢,偷稅漏稅就這麼嚴重了,你竟然還敢剋扣稅款,這簡直是不要命了。
石吳巖還記得,一年前廣州府下面的一個縣稅務官,膽大包天竟然敢截留稅款,雖然做了假賬試圖遮掩,但還是被稅務巡查官給翻了出來,而這個縣稅務官的下場是什麼:滿門抄斬,成年男丁一個不留,女眷以及幼童被流放大員府。
其判罰是按照‘以謀逆論處’來決定的。
而這個縣稅務官到底剋扣了多少稅款呢?
一千五百兩!
然而現在卷宗上卻是說,這個陳立夫極有可能剋扣了十萬兩銀子以上的稅款,這個數字如果是真的,那絕對是國朝最近幾年來的第一大案,滿門抄斬甚至誅九族都有可能。
想到這裡,石吳巖當即道:“沒有此事透『露』出去把?”
龔文保當即道:“沒有,這個絕對沒有,這個案子從一開始就是卑職親自辦的,而協助調查的也都是我們院裡反貪組的骨幹官員,都是辦了眾多大案的老御史了,知道輕重,絕不會外傳!”
“而且為了避免引起外界的轟動,也是為了避免引起陳立夫的防備,我們是以調查陳立夫巡察江北道稅務的時候,有瀆職嫌疑的名義把他叫過來調查的,他頂多是從我們調查的過程裡猜到,我們可能在調查他受賄一事,但是剋扣稅款這一事,我們還沒有在陳立夫面前透『露』絲毫的風口。
不僅僅外面不知道,估計陳立夫本人現在也不必知道我們正在調查此事!”
石吳巖道:“這就好,此事事關重大,必須謹慎,本官現在就去找宋大人報告此事,你先回去,等訊息吧!
在訊息明確之前,不得對外界透『露』一絲一毫的口風!”
龔文保道:“那……陳立夫是放還是不放?”
石吳巖道:“你現在有明確證據,可以給他定罪嗎?”
龔文保猶豫了會,然後搖了搖頭:“證據是有,不過暫時還無法形成完善的證據鏈,想要在法庭上給他定罪,把握不大!”
石吳巖道:“那不結了,下面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按照以往的規定,一般是問詢七天,現在你們已經問詢六天了,如果今天還沒有突破,明天按照老規矩放人,要不然的話,恐怕人家的律師就會找上門來,到時候反告你濫用職權可就不好辦了!”
龔文保還是有些猶豫:“這要是明天給放了,對後續調查恐怕不利啊,而且我們這問詢說是七天,但那只是我們不成文的傳統而已,也沒那條律法規定七天後就必須放人啊!”
石吳巖這個時候『露』出看白痴的眼神,他總算知道這個傻蛋怎麼敢做這個案子了,這人是真的傻!
作為一個督察院御史,龔文保竟然忘記了一個常識:督察院對官員的問詢,那從來都不是官方層面的,只是發出邀請,人家官員要是不樂意,完全可以不來,而且督察院並沒有執法權,是不能逮捕任何人的。
想要逮捕人,那得巡警部出手才行,而且巡警部出手逮捕之後,問詢時間也就只有三天而已,三天後如果沒有確鑿證據可以提供公訴,必須放人。
當然了,當督察院發出邀請讓你來協助調查的時候,如果你這個官員不願意或者說不敢來,那肯定有鬼,人家督察院分分鐘就直接帶上巡警部的巡警們去抓人了。
龔文保顯然也是瞬間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不過正想要辯解什麼,石吳巖直接就是把他轟出去了,而且這個時候石吳巖已經是開始考慮著,是不是該向左都御史宋大人提議,把承天府督察院的院長換一換。
承天府作為京師所在,其督察院聽起來只是個一府院長,但實際上承天府督察院的院長品級可是從三品,基本上和各省督察院院長是同一個品級。
這麼重要的地方,必須得放上一個聰明人才行,這個龔文保不行,太傻!
不過換人這種事以後再說,現在,他得去找御書房值班大臣,他們督察院的老大,左都御史宋鐵書彙報陳立夫這個案子。
作為御書房值班大臣,督察院的老大,左都御史非常的忙,這個忙碌也不僅僅是忙督察院內部的事,而且還得忙其他諸多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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