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璐把車往路邊一停，看著前方橘色的路燈，胸口上下起伏。
她強忍著火氣，扭頭看著他，道：“怎麼就扯到昊昊這上面來了，我從來不覺得昊昊的以後會有多難。他的父母都是高材生，外公外婆更不例外，從遺傳基因角度上看，我相信他的智商不會低到哪去。”
“我知道他是個聰明的孩子。但我們就他一個孩子，不是該給他最好的嗎？不管是人脈出路還是生活條件。”程天祥有些訝異她突如其來的火氣，道：“爸媽他們已經退休了，所謂人走茶涼，以後擴充套件人脈就得靠我們自己，而孩子也只能靠我們……”
“好一個人走茶涼。所以因為我爸媽退休了，人脈上使不上力，指望不上了，你就讓我去討好裴家，去裴家爭取人脈資源嗎？”陸璐的心一陣發寒。
程天祥愣住：“你這是想到哪去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讓我常去裴家走動是為何？”
“這，都是親戚，多走動一下不是正常嗎？”程天祥皺眉，不明白她發火是為什麼。
陸璐呵呵一笑：“親戚應該多走動。那怎麼不見你叫我和大石甚至你舅舅他們走動呢？你連他們來我們家都不樂意。”
這明顯的諷刺冷嘲，讓程天祥臉色一變，酒意去了三分。
陸璐話說出口又有點懊惱，但想到他的話，這懊惱又散了，只有寒心。
嫌貧愛富這個詞，她實在是不想套在他身上，但事實呢？
“你今晚到底是怎麼了？渾身帶刺，我又是哪裡做得不夠了？”程天祥失了耐心：“我明知道你表哥他們其實看不太上我，但我也陪著你來吃飯，你還想我怎麼樣？是，哪怕我是想和他們交好，想要拓展人脈。但我又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我們的小家，為了不讓你們母子跟著我過憋屈的日子嗎？”
“到底是你覺得憋屈還是我呢？程天祥，如果你指的憋屈是生活優渥，那我告訴你，我從來就沒覺得憋屈，昊昊也是。我們雖然沒大富大貴，但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如果你認為這就憋屈了，那你錯了，並沒有。”
程天祥的臉色幾變，好半天才道：“難道我想日子好過點，就錯了嗎？想昊昊的路走得好一點，不要像我這樣艱難，就錯了嗎？”
“你沒錯，我只是有點難過。”陸璐重新踩下了油門，一直把車開到小區的停車場，道：“對不起，我有點累了。”
“你先上去吧，我抽根菸再上去。”程天祥沒下車。
陸璐聽了，就把車鑰匙給了他，拎起包先走了。
這是她第一次和程天祥爭吵，一下車，眼淚就忍不住流了下來。
程天祥看著她的人瞧不見了，重重的一打車前，罵了一聲髒話。
電話響了起來，他一看，接起來：“喂？不是說了不要打電話給我嗎？”
“你怎麼了？”火氣這樣大。
“沒什麼，和她吵了幾句。你有什麼事？”
丁素儀壓著喜色，問：“那，你要過來嗎？”
程天祥頓了一下：“不了。早點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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