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她老早就跟趙四郎提起過,所以趙四郎倒也沒太過驚訝,但是卻道:“擺攤風吹日曬,太辛苦了,直接租個鋪面吧。”
“啊?”沈玉樓一愣,隨即連連擺手,“那不行,鋪面太貴了。”
租不起。
她從趙大郎那裡打聽過,據說城裡面最小最便宜的鋪子,每個月的租金都得二兩銀子,而且位置還不怎麼好。
她手裡面攏共也沒二兩銀子,連租金都不夠呢,更別說添置鍋碗瓢盆和桌椅板凳了。
“先擺攤,等後面我攢下錢了,再租鋪子。”
“不用你攢錢,我有錢,租金我來付。”
“啊?不行不行,我哪能用你的錢啊!”
“那行,回頭我跟娘說一聲,讓她把你交到公中的那些錢,都退給你。”
“……為啥啊?”
沈玉樓沒想到趙四郎竟會這麼說,她整個人都呆愣住,一股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情緒在心中蔓延開。
她連忙停下來,扯著趙四郎的袖子問原因。
後者靜靜地看著他,捕捉到她眼底的驚慌後,男人冷沉的面色這才和緩下來。
但是心中還是好生氣。
她說不能用他的錢。
這是跟他有多見外?
不行,不能就這麼原諒她。
趙四郎將視線移開,眯眸望向天邊的夕陽。
“將收入的六成上交到公中,這是家裡面的規矩,所有人都一視同仁,因為大家是一家人;一家人用錢,不分彼此,你拒絕我來付鋪面租金,可見你沒把自己當成家裡面的一份子;既然你跟我們不是一家人,我們又怎好要你的錢?”
“……”
也不知道是不是進入春季的原因,沈玉樓發現,自己最近的情緒,似乎特別容易受到影響,眼淚說來就來。
就像現在,她又忍不住紅了眼圈。
裝了一會兒高冷,沒聽到她說話,實在按捺不住,便用餘光悄悄偷看她的趙四郎:“……”
趙四郎連忙把頭轉過來,急道:“你,你怎麼哭了?”
是他剛才的話說得太重了嗎?
這下換成趙四郎慌亂了,連忙說道:“你別哭啊,我剛才……”
“趙大哥,”沈玉樓打斷他,拖著鼻音道,“趙大哥,對不起。”
“……”
兩人離得很近,彼此眼中的情緒都一覽無餘。
趙四郎呆愣了一瞬,琢磨出那句“對不起”所包含的內容,他暗暗鬆了口氣,然後努力壓住想要上揚的嘴角,板起臉問:“知道錯了?”
“嗯!”
“那,鋪子的租金誰付?”
“你,你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