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連忙搖頭道:“沒有沒有,你聽錯了……好好的,我罵你幹啥呀!”
都說趙家的丫頭力氣大,她今天可算是領教到了!
手腕到現在還疼得不行的周氏,氣焰萎靡得連個渣子都不剩。
可惜,趙寶珠並沒打算就這麼不放過她,繼續活動著手腕,眯起眼睛問道:“那你咋掉進河裡頭了?”
“我,我那是腳底打滑,不小心掉進去的!”
“哦,這麼說,你掉進河裡,跟我沒關係嘍?”
“沒有沒有,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是我自己沒站穩,跟你有啥關係!”
身後是結著寒冰的淮水河,身前站著凶神惡煞的趙寶珠,周氏就是渾身長滿膽,這會兒也不敢說自己掉進河裡,都是讓趙寶珠嚇的。
雖然這本來就是事實。
得到回答後,趙寶珠滿意地放下手腕,然後還特別友善地提醒了周氏一句:“周嬸子,不是我說你,你這麼大個人了,沒事別老往河邊跑,小心哪天掉進河裡面淹死。”
扔下這句話,便施施然離開。
氣得周氏倒仰,連忙抱住旁邊的樹,險些又掉進河裡去。
等她再轉身朝身後望去,就見趙四郎已經將沈玉樓從背上放下來了,趙寶珠正拉著沈玉樓說話,而趙四郎則踩著銅鑼聲,快步往堤壩那邊走,趕著去上工。
白白錯失了一個擠兌二人的機會不說,她還打溼了一條新棉褲,外加一雙新棉鞋。
有可能是冷的,也有可能是氣的,周氏渾身直哆嗦。
雲大嫂那邊攤子都收拾好了,見周氏洗個鍋洗半天,罵了聲“懶鬼”,便過來尋人。
然後就看見周氏站在河岸邊,下半身溼漉漉,上半身直打擺子,一張長滿肥肉的大臉青白的沒有血色,活像個溺死鬼。
雲大嫂嚇一跳,叫嚷道:“青山他娘,你這是咋啦?”
周氏很想將趙寶珠裝鬼嚇她的惡行說給雲大嫂聽,這樣她就可以藉著雲大嫂的嘴,搞壞趙寶珠的名聲。
她可是知道,趙寶珠在縣城,有一個在書院裡讀書的未婚夫。
一個姑娘家,大白天的裝鬼嚇唬人,一看就不是個正經好姑娘,看誰還敢娶。
可手腕上的刺疼適時發作了,彷彿提醒周氏這疼是怎麼來的。
再想想趙寶珠那恐怖的力道,周氏嚇得一個激靈回神,連忙歇了要搞臭趙寶珠名聲的念頭,對雲家大嫂說:“我在這裡洗鍋,不小心掉下去了……他大嫂,你可要掏錢給我買風寒藥吃啊,我這可都是為了咱們兩家人的生意!”
生意看似十分火爆,其實一個錢沒掙,還倒貼進去不少錢的雲家大嫂:“……”
另一邊,趙寶珠拉著沈玉樓的手,兩眼閃爍著八卦的火苗,好奇地問道:“沈玉樓,我四哥剛才跟你說啥了?”
說啥了?
說她不該逞能。
然而趙寶珠卻不信,懷疑道:“那他幹嘛把你叫那麼遠?”
是啊,為啥要把她叫那麼遠呢?
就為了給她製造一場心砰砰砰跳的緊張刺激感嗎?
男人心,海底針吶。
望著河堤那邊揮舞著膀子幹活的男人,沈玉樓鬱悶地想。
她捂住跳得還有些快的心臟,故作鎮定道:“可能你四哥覺得,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我,我會不好意思吧……行啦,別八卦啦,咱們趕緊收攤回家,回去還要做冰窖呢。”
按照目前的形勢來看,他們家的生意,起碼還要再衰敗上三五天時間。
她得將趙家的地窖改造成冰窖,不然存放在裡面的牛骨頭,怕是要壞掉。
“周氏那老貨,一身的壞心眼子,竟然用這種噁心人的手段搶生意,她也不怕天打雷劈!”
趙家,小錢氏望著拉回來的骨頭湯,氣得跳腳大罵。
尤其是聽了趙寶珠的講述後,小錢氏抄起鋤頭就要去跟周氏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