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丁們想象著那種畫面,忍不住直咽口水。
就連監工的差吏都捧著肚子暗自叫餓,心中嘀咕,明明早上他也沒少吃啊,眼下還沒到吃飯的點呢,咋就提前餓上了呢?
直到又一股霸道的香味飄過來,順著香味望過去,遠遠地看見食攤上忙碌的身影,差吏才恍然大悟。
他哪裡是早上沒吃飽。
他這是被香餓了呀!
再看看不住地探頭往食攤那邊張望的勞丁們,差吏心中一動,拿起錘子敲了下手中的銅鑼。
“大家都加把勁兒,早點把活幹完,也好早點去吃飯!”
勞丁們一天要幹多少活,一個時間段內又要幹多少活,這些都是有定量的,不幹完不開飯。
以往,大家雖然也沒閒著,但就是看著快,實際慢,往往都是拖到快要開飯了,進度才會真正快起來那麼一小會兒。
完不成進度是常有的事,可差吏又不能真讓他們餓肚子,畢竟勞丁要是餓死在堤壩上,他也要跟著受牽連不是?
但是今天,隨著差吏這一聲銅鑼響,勞丁們就跟打了雞血似的,都不用追在屁股後頭催促,甩開膀子就是幹。
最後,大家提前半個時辰幹完了活不說,質量也是出奇意外的好。
這讓差吏又驚又喜,太陽還沒居中,收工開飯的銅鑼聲就提前敲響了。
勞丁們歡呼一聲,扔下鐵鍬就往食攤那邊跑。
差吏也捧著咕咕叫的肚子加入覓食大軍中。
早在開飯的銅鑼聲敲響時,沈玉樓就準備好了給差吏的孝敬:一大碗香噴噴的炸醬麵,外加一碗飄著油花撒著蔥碎的骨頭蘿蔔湯。
差吏萬萬沒想到還能換著花樣吃,都不好意思起來,摸出幾個銅板要付飯錢。
沈玉樓含笑接過差吏遞過來的銅板。
然後在趙四郎詫異的目光注視下,沈玉樓變換站位上前一步,笑著對差吏道:“大人能讓我們姐妹倆在這裡擺攤照顧自家哥哥,我們已經感激不盡了,可不敢收大人的錢!”
她說話的聲音輕輕柔柔,並不大,至少遠處那兩個鬼鬼祟祟往這邊偷看的人肯定聽不到。
等說完話,那幾枚才收下的銅板就又回到了差吏的手中。
一旁的趙四郎見狀,暗暗鬆了口氣。
說實話,他剛才是真的很擔心,擔心沈玉樓收差吏的飯錢。
雖然錢不多,但關乎到面子的問題,沈玉樓今天要是收了差吏的飯錢,保不準明天他們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好在只是虛驚一場。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好好的,她幹嘛要給他製造這一場虛驚啊?
差吏還在,趙四郎不好直接問出心中的疑惑,只用目光不解地望著沈玉樓。
後者便用目光示意他往身後瞧。
趙四郎就轉過身去,然後將看見了兩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待認出其中一道略顯肥胖的身影是誰後,趙四郎恍然大悟,緊跟著他便眸光一縮,面色冷沉下來。
肥胖的身影是周氏。
周氏旁邊的那個男的趙四郎不認識,但觀兩人探頭探腦的模樣,一看就沒安好心。
差吏還不知道自己被人當槍使了,見沈玉樓這般上道,他心中愈發的高興,端著托盤,滿意地往自己的帳篷走去。
可惜,因為視角的問題,周氏他們既沒看到銅板又回到了差吏手中,也沒聽到沈玉樓對差吏說的那番話。
他們只看見沈玉樓端給差吏一個擺著兩個大碗的托盤,差吏付給了沈玉樓幾個銅板,然後差吏便端著托盤,喜滋滋地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