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個眼的功夫就完成了正骨。
沈玉樓甚至都沒怎麼感覺到疼。
她滿臉驚奇地望著面前的男人上下打量,沒想到這粗野糙漢子,竟然還有一手漂亮的正骨術。
趙四郎被看得有些不自然。
尤其是此時此刻他還半裸著胸膛。
他羞得耳朵尖都泛起了紅暈,連忙掩上衣襟,沒好氣地對沈玉樓道:“你那手,骨頭雖然正了回去,但後面可能還會疼上幾天……雨靴別做了,我不要。”
她這些天一直抱著塊木板子,又是刨又是鑿的,叮叮噹噹,原來是在給他做雨靴。
做那東西一看就很廢手。
趙四郎扔下這句話便走了,背影倉皇地好像後面有野獸咬他屁股。
沈玉樓抿唇莞爾,活動了下手腕,心說不做怎麼行,我可沒有半途而廢的習慣。
不過趙四郎說得真沒錯,她那隻正回去的手,看似能正常活動了,然而卻不怎麼能使力,一使力就疼。
這導致她速度大減,忙活了一天,也才裁剪出兩隻鞋的鞋面。
她不得不熬夜趕工。
第二天開啟屋門,沈玉樓的兩隻眼睛熬得跟手腕一樣腫。
趙母嗔道:“你這孩子,怎麼就不聽勸啊,不是讓你歇兩天再做嗎?晚一天早一天的,有什麼要緊。”
要緊大了去了。
且不說趙四郎的腳上有可能會長出凍瘡。
萬一趙四郎腳下打滑,再摔進河裡……
沈玉樓趕忙拍熄這些可怕的念頭,她笑著對趙母道:“做完了再休息,也一樣。”
剛好趙四郎開門出來。
趙母看了他一眼,然麼輕輕推了沈玉樓:“快去,把雨靴拿給你趙大哥試試。”
又對趙四郎道:“四郎啊,快試試玉樓給你做的新鞋……玉樓為了給你做鞋,一夜沒睡,瞧這眼睛都腫成啥樣了。”
沈玉樓本來還沒覺得有什麼,讓趙母這麼一說,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純手工打造的雨靴,做起來確實辛苦。
可她這點辛苦,跟趙四郎的付出比起來,輕得不值一提。
見趙四郎不看其他,只擰眉盯著她紅腫起來的手腕看,有些生氣的樣子,她忙把雨靴遞過去:“趙大哥,你試試合不合腳……趙大哥?”
趙四郎這才將視線從她手腕上移開,接過靴子。
雨靴的鞋底兒是一整塊巴掌厚的木板,鞋跟和腳前掌那裡都要略高一些,上面鑿出了一道又一道的橫行齒輪。
趙四郎不解地望著這些齒輪。
沈玉樓解釋道:“鞋底的這些齒輪,是用來增加鞋底與地面摩擦力的,能防滑。”
剛好院子西南角那裡有塊結冰的地面。
沈玉樓指著那處對趙四郎道:“趙大哥,那塊兒結冰了,你穿上靴子去那裡走趟試試。”
趙四郎穿上雨靴。
鞋子裡面不但有層柔軟的內襯,鞋底還墊了層厚厚的棉墊子,感覺不到木板鞋底的梆硬,腳底的觸感反而還十分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