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完記憶,沈玉樓抱住肩膀直打哆嗦。
她去幼兒園送外賣,剛好遇上了拿小朋友洩憤的戾氣大叔,她從刀下搶人,結果戾氣大叔就追著她捅,捅成了篩子,死後又遇上穿越,還是天崩開局……她找誰說理去!
沈玉樓眼眶通紅,眼淚珠子大顆大顆往下掉。
她這邊正傷心不已,那邊原主親孃周氏扯著嗓子喊:
“你們趙家兒子不做人,摸了我女兒,又不肯娶,你們這是要逼死我們娘倆啊……我這就打死她,反正她身子已經髒了,活著也是丟人現眼!”
沈玉樓還沒意識到這個“她”就是她,後背上面就捱了一耙子。
耙子是木頭做的,然而耙齒卻削得十分鋒利,周氏又下了狠手,一耙子打下去,九個耙齒直接釘進了肉裡面。
沈玉樓的眼睛一下子瞪直瞪圓,發出聲慘叫,胸膛條件反射地往前傾,頭往後仰,像只被扯住頭尾強行掰開身子露出肚皮的蝦米。
因為劇痛,她脖頸上面的青筋幾乎要爆裂開來。
圍觀的村民發出陣陣驚叫聲。
趙家人也發出驚叫,小孩子嚇得哇哇哭,直往娘懷裡鑽。
趙母更是驚嚇得瞪圓眼睛,指著周氏叫道:“潑婦,潑婦……虎毒不食子啊,周氏!”
可週氏就是個食子的惡虎,拔出耙子又朝沈玉樓打去。
這次打的是面門。
因為耙子往出拔時,沈玉樓藉著那股力道轉過身來了。
入目便是一張扭曲猙獰的臉,和裹滿血漿的耙子。
耙齒上的血都滴進沈玉樓嘴巴里面了。
沈玉樓心中大駭,控制不住地抖起來。
就在她以為自己又要再死一次時,距離她胸膛不足三寸的耙子忽然定住不動了。
男人野獸般的怒吼聲在她頭頂上方炸開,幾乎要把她耳膜震裂。
“夠了!不就是娶她嗎?老子娶!”
隨著這聲吼,耙子被奪走扔地上,周氏也往前撲倒摔了個狗啃屎。
沈玉樓掙扎躲避的動作頓住,心臟劇跳。
她沒理會地上嗷嗷叫喚的周氏,飛快地轉過身,仰頭去看站在她背後的男人。
正午的陽光很耀眼。
可男人比陽光更耀眼。
男人二十出頭的年紀,體型高大,身高目測能有一米八五起,大冬天還穿著單薄的衣衫,肌肉輪廓緊實而清晰,露出來的手臂線條也野性力量十足。
是趙四郎!
那個因為救了原主而惹禍上身的好心小夥子!
望著男人俊朗的面龐,深邃的五官,沈玉樓心跳的頻率更快了,明知道不應該,很無恥,她還是如溺水之人般抓住趙四郎的手哀求。
“趙大哥,你不用娶我,你買了我吧……我給你幹活,做牛做馬報答你,絕不耽誤你娶妻生子!”
原主那個家就是狼窩,她不能回去,回去就是生不如死。
她也不能嫁趙四郎,因為哪怕她嫁了人,她還是沈家女,周氏會像吸血螞蟥一樣趴在她身上吸血,趴在趙家人身上吸血。
甩都甩不掉。
永絕後患的最好方法,就是把自己賣給趙家,和原主的原生家庭一刀兩斷,徹底撇清干係。
趙四郎大概也想到了這點,沉默片刻,說:“好。”
他扭頭往屋內走去。
趙母往前追出幾步,又停下來,衝著趙四郎的背影哭喊:“四郎,你要想清楚啊!這可不是兒戲!”
趙四郎腳步頓住,寬厚的背影裡透出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