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寒光拍打在冰冷得病房內,陳淺淺呆呆坐在那裡,左雲在後面的沙發上也這樣呆呆的看了她幾個小時。
母親還是沒有醒過來的狀態。
陳淺淺就這樣看著她。對於母親,她更多的還是愛。她恨不起來。這個女人即使對她做了太多過分的指責和錯誤的導向,可她終究生了她養了她,在那些沒有父愛的歲月裡,母親是她的全部心靈寄託。你永遠不知道你的孩子有多麼愛你。
其實她現在特別希望母親叫囂著罵她,飛揚跋扈地衝她喊怎麼不去賺錢。那段日子雖然心裡難過,但還不至於面臨著失去。
母親可能剩下的時日不足一個月了,她這段時間要留下來,把這一個月當做一生來過。
左雲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畢竟闊別已久的她看上去還是那麼惹人憐愛。畢竟他們之間的誤會太深了。畢竟對她造成的傷害,只要他一出現肯定是刻骨銘心。也許這種無聲的陪伴更有感情些吧。
“左雲,你去上班吧,你在這裡也無濟於事。”陳淺淺沒有回頭,語氣帶著悲蒼。
“沒事,今天可以不用去。”左雲昨晚就已經給孫緒打了電話,沒想到她能回來,今天這裡的一切本來是他來做的。
陳淺淺知道勸不動他,那就留下吧,多說也沒什麼意義。
“淺淺,你去吃點飯吧,我守在這裡。”左雲走過來。
“嗯。”陳淺淺沒看左雲,走了出去。她知道此刻她不能倒下,否則母親怎麼辦呢?
匆忙喝了點粥,帶了幾個包子和豆漿回來。
遞給左雲的一瞬間,左雲還是感動了。
“謝謝。”溫柔的遞上這句話,他的心裡還是暖暖的。
“淺……淺?”
“媽?你醒了?”淺淺激動的哭了。
母親也哭了,“淺淺,你怎麼回來了?”
“你為什麼瞞著我?有病為什麼不早點治?你又不是沒錢,為什麼拖到現在?”陳淺淺忍不住說這些。
“你舅舅最近投資了些東西,正好缺錢,我就把左雲給我的醫藥費挪給他了。”女人說的時候很羞愧。
“扶弟了一輩子,你躺在這裡,他們來了嗎?”陳淺淺真是有恨!
“淺淺,你不能夠明白媽這種感受。你沒有兄弟姐妹,不知道手足這件事情。我們是一個媽生的,他又是我們張家唯一的血脈,我們張家就靠他和你表弟了,他就我一個姐姐,我不幫助他,誰幫助他呢?”
看著母親疼痛難忍,瘦的皮包骨的臉上痛苦的說著這些話,陳淺淺不想說什麼了。母親的這個錯誤觀念毀了自己,也毀了她。
“淺淺,我知道你不認同我。由於我,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我不是鐵打的,我對你是心裡有愧疚的。可是我又不懂得要怎麼表達。我本來打算等我快死了再讓他們告訴你的,卻沒有想到他們還是提前了。”張華疼的實在受不了,斷了一下,“淺淺,左雲是個好孩子,你走的這兩年,他對我們家很好很好,街坊鄰居都以為他是我兒子。”
陳淺淺看向左雲,他在幹什麼?
“淺淺,媽唯一慶幸的事情就是你認識了左雲。媽現在是將死之人了,就想看到你過的幸福。我看得出來,你心裡還是有他,你忘不掉他。”
一旁的左雲似乎也在等待這個回答。
“媽,你先休息會啊,醫生說你現在還不能吃東西,你先休息會,剩下的事情我們以後再說。”陳淺淺握著張華的手,輕柔的說。
但始終沒有給左雲一個答案。
張華知道,陳淺淺的傷太深,也就沒有繼續說下去。
未來的幾天,陳淺淺沒日沒夜地陪著張華,張華可以下床走動走動了,可每天依然需要大量的止疼鎮痛藥物維持。看著母親疼痛難忍,陳淺淺心如刀割。
左雲依舊每天來,什麼話也不說,有時默默看著陳淺淺,有時換她去吃點飯。有時勸她去睡會,可是她根本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