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召坐了過去，面無表情，“什麼事？”
可見床上這人快要凋零的模樣，心裡又是一陣陣的複雜酸楚。
文軒看著他，眸子卻極亮，“我只問你，我母親的死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是你母親所害？”
他靜靜地等待一個答案，可阿召卻搖頭，“不是我母親乾的，但我確實知情。”
這一點也是為什麼他遲遲下不去手的原因之一，文嘯才性情大變有一部分正是因為他，仇恨、輕視、嘲諷，這些都將文嘯才推到了懸崖邊上，他想做反抗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他毫不留情送自己去死，這一點他萬萬沒想到。
那些年，他對他有多好，文嘯才不是不知道，最後為了還沒到手的榮譽將他們除之而後快，令他失望至極。
文軒的眼中劃過一絲疑惑，“可為什麼我的夢裡......”
文嘯才就是一口咬定是他母親所為呢?
“你又夢到什麼了？”聽到他隔了許久又一次做夢，阿召忍不住問。
如果說文軒又開始做起了夢，那麼他是不是將來龍去脈都看到了，是不是知道了文嘯才為什麼要害他們。
這一下是不是就不要再多廢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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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軒咳了幾聲，緩了好久才道：“可夢裡，誣陷我母親的就是你那位好孃親。”他雖看不全，卻能很明顯感覺文嘯才的怒氣與絕望。
那種得知真相的痛苦與怨恨。
更何況，父親信了，將母親扔在一處寒僻的院子裡，活活被病拖到氣絕。
他作為知情人為什麼不告訴父親這一切都是個圈套，是有人設計陷害母親，憑這一點，文德州就已經對不起文嘯才了。
當年，文德州當什麼事沒發生一樣，還和自己熱切的玩在一起，現在想想多是覺得良心不安，在自己身上彌補吧。
“不是她，當年陷害你母親的是孫氏。”阿召解釋道，“就是那個開滿牡丹花院子的主人，孫瑤。”
文軒想起來了，夢裡搖著團扇，同父親說話一點不顧及面子的那位女子，叫做孫瑤。
家譜裡有她，是他母親懷了他不久後納的新房，後面生了一女還不滿月就夭折了。
父親對她尤其寵愛。
原來是她。
“你當年為什麼不說出來，為什麼要瞞著我？”文軒替文嘯才問道。
阿召嘆了一口氣，“父親當年一心只有孫氏，我說了父親也不會相信。”一個孩子的妄語，若是提醒成功倒也還好，要是失敗了，下一個就是他了。
加上當年母親也不允許自己胡說，這事就一直瞞了下去。
直到最後，也沒來得及說。
文軒忽然笑了，“原來文家人都是一個樣，利益面前其他都不算什麼。”
難怪後來文嘯才對他動手，這樣有目的的好哥哥確實不值得同情。
“你怎麼還有理由來索我的命？”文軒奮起，“換做今天的我，我也會恨你。”
阿召目光落在別處，“我沒有理由，可是他們姐弟二人卻有。再者，文嘯才勾結外國朝臣，這本身就是重罪。他又怎麼能心安理得活下去？”
兩人各執一詞，文旭看的喘喘不安。
文軒盯著他許久，最終又倒回床上。
“我們都該死，可我們卻都活著。”
這便是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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