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比墨更黑,帶了一絲冷意。
秀秀繼續開口“後來,老爺等了三日,夫人並沒有醒來。”
沈扶歡眼睛瞪大了些,“沒醒?”術士,真是騙子嗎?
秀秀點了點頭,“老爺被騙了,那個術士就是個不入流的,只是給夫人下了不知道什麼東西,讓夫人一直睡下去,除去醒不過來,其他一切都很正常。”
沈扶歡的手暗暗握緊,敢情祖母就是那個術士賺錢的一個墊腳石,利用完就拍拍屁股走人,連怎麼使祖母甦醒都不聞不問了。
膽子真是大!
沈扶歡正氣著,秀秀再度開口“老爺期間請過很多大夫,大夫都束手無策。一直到今天早上,夫人終於醒了,不僅醒了,還變回了正常人。”
“今天?”沈扶歡想起來了,祖父就是給祖母買梅子糖才遭遇不測的。
“沒錯,孫小姐,奴婢知道的就這麼多,而且,小姐同少爺是嚴禁奴婢跟您和孫小少爺說的,眼下,官府那邊按照故意殺人罪來追查著呢。”
秀秀說完就對著沈扶歡福了福身,“孫小姐,時候不早了,奴婢先告退了。”
沈扶歡揮退他們,手扶在走廊的柱子上看著茫茫夜色,腦袋裡像一團漿糊,亂的不行。
她不知道從何查起,更不知查到了又該如何解決。
若是真的是被那種妖類所害,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又能怎麼樣呢?
正苦惱著,一身白衣的小男孩從前面走來,邊走邊說“阿姐,你怎麼在這,我找你找了好久。”
語氣略帶埋怨,見到沈扶歡臉色不是很好,遂收起有些不高興的表情問她“阿姐,你怎麼了?”
沈扶歡這才茫然的回神,往左手邊低頭看去,順勢捂著肚子道“沒事,就是可能著了涼,肚子有些不舒服。”
她沒打算告訴沈青玄關於祖父的事,她想等那些官府的人怎麼說,畢竟是一樁命案,沒有目擊證人,本身就很難。
更何況,是人還是其他東西所害,還不得而知。
沈青玄見她肚子有些不適,擔憂的扶著她的手開口“阿姐,你不舒服就別撐著了,去休息吧。”
沈扶歡點了點頭,沒有拒絕。
沈青玄陪著她一起回到丫鬟們剛整理出來的一間房內,房裡亮堂些,沈扶歡坐在床榻這才舒了一口氣。
沈青玄卻沒有走,直直的盯著她,看的沈扶歡心裡毛毛的。
她伸手在沈青玄的頭髮上揉了揉,納悶道“怎麼了,用這眼神看我?”
沈青玄沒動,神情嚴肅了幾分,“阿姐,你有事瞞著我。”
不是詢問,是肯定。
沈扶歡愣了一下,笑開“說什麼呢,我能有什麼事?”
“剛剛阿姐不是一直站在那走廊裡自言自語嗎?”沈青玄用看一個頭腦有病的人一樣怪異的眼神看著她,“阿姐,你什麼時候都會自己和自己聊天了?”
沈扶歡心卻驟然一沉,手腳瞬間涼到底,她努力平復著自己驚恐的心情,問道“你說什麼,自己一個人?”
沈青玄一臉莫名,很認真的回“對啊,就剛才。”
可是明明自己在和兩個小丫鬟在說話啊,怎麼可能是自己一個人呢?
她抓住沈青玄的雙肩再次問“你確定,沒別人了?”
沈青玄吃痛的拍開她緊拽的手,喊道“阿姐,痛,痛啊——”
“我問你,是隻有我嗎?”沈扶歡鬆開手,卻仍舊很迫切的問他。
沈青玄一臉看智障的表情看她,很是篤定道“對啊,就你一個啊,不然還能有誰大晚上湊一塊和你閒聊。”
他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覺得姐姐今天這力道也真是太重了。
“一個人?”沈扶歡像是失力一般往旁邊靠去,不小心磕上了旁邊的柱子上的一處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