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搖了搖頭,艱難開口,“已經過去多久了。”?
“快一個時辰了。”?
“再等等。”老婦繼續咬緊了牙,無窮無盡的煎熬著。她的病每半年發作一次,一次一日,如蟻噬骨,吞沒她的理智。?
時間一點點過去,老婦又問,“現在幾時了。”?
輕九答:“快辰時了,夫人再忍忍。”?
黃豆大的汗珠不斷的自額頭冒出滾落,身下的被褥早就已經溼透。
殘存的意識正一步步走向潰散,容絮看著前方再沒了半分壓制的氣力。?
輕九急得站起來走下床榻,穿過簾子去看有沒有人回來。
黑貓在一側趴著,嘴裡啃著一隻吃了一半的小魚乾,吃的津津有味。?
“就知道吃——”輕九鄙夷的看著和風,這個和風懶得像那養豬販手裡的豬一樣,只知道成天到晚的吃,醉生夢死,沒有一點追求。?
“我是病人,我需要多休息。”和風繼續咬了一口魚乾,兩隻貓眼愜意的眯起,“真是人間美味。”?
輕九不再搭理她,在門口來來回回的走著。?
“你走來走去有什麼用,晃得我怪頭暈的,咱歇歇成不?”和風吃飽喝足趴那看著急得像熱鍋螞蟻的某隻貓,懶洋洋的說道。?
“你沒見婆婆頭疼成那樣,你不急我可急著呢。”輕九就差扒在門上了,火急火燎的。?
“那我能怎麼辦啊,我又沒靈丹妙藥。”?
“你——”輕九氣得那爪子拍了他腦袋一下,“你真是個豬,笨死算了。”?
“你還不是一樣,在這急得沒辦法。”和風忙躲到一邊,生怕她再給自己一爪子。?
裡屋老婦的聲音已經漸漸低下去,容絮疼的已經陷入了幻覺。
一樹梨花下,一個少年的身影緩緩走近她的視線裡,模模糊糊的,看不清長相。
梨花紛紛而落,花朵沾著少年的發落入少年懷。?
只見那少年輕輕對著容絮伸手,笑著喊她:“姐姐——”?
容絮伸著手臂想要抓住那個少年的手,那個少年卻一下如霧一般散掉,復又在遠一些的地方重新出現。
他神情哀傷繼續對著容絮喊:“姐姐——”
容絮想要說話卻發現開不了口,想動也再也動不了。眼睜睜的看著少年一步一步朝後退去,身後便是萬丈深淵。
他站在懸崖的邊緣回過頭衝著她笑,單薄的身體搖搖欲墜。?
“不要——”容絮拼了命一般的吼,滿眼皆是血色,梨花翩然,少年像斷了線的風箏,一切消失了個乾淨。?
不知過了多久,一縷風至,一道聲音輕輕響起,“我來了,可還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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