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祈山,青嶢峰。
一條平坦的山路,有兩個穿著萬祈山衣服的年輕弟子手持彎刀站在路兩側——這一個月來,萬祈山除岄岈峰外的每條上山的路,每隔一段距離便有兩人守著,每兩個時辰換一次崗。
這兩人是萬祈山青嶢峰的弟子,且是同鄉,兩人剛入萬祈山不久,第一次被派來守著山路。較瘦的那人名為趙義金,另一人名為李恪。
兩人站在路兩旁站了許久,趙義金只覺渾身難受,終於,他前後左右望了望,見四下無人,便伸長脖子對李恪道:“你知道嗎,聽說東玉峰那邊又死了個人。”
“又死人了!”剛還站立如松的李恪一時間似是受驚的兔子,他跑到趙義金那邊,擰著眉問,“真的假的?”
“十有八九是真的。”趙義金招呼李恪湊得再近些,他望了圈周圍,準備接下去說時又頗不放心再一次看了圈周圍,才手套在李恪耳朵上,將話音壓到最低道,“聽說是被二公子殺的。”
“二……二公子”李恪一時沒弄懂,“什麼二公子?”
“噓!”趙義金一把捂住李恪的嘴,面上慌亂與驚恐相糅,他四下裡張望好幾回,才放下心來鬆了手,“萬祈山還有哪個敢稱二公子?”
李恪一臉震驚:“你別亂說話!”
“我也覺得不會,可是……”趙義金說到此便頓住了,只張嘴不發聲說了七個字,“知人知面不知心。”
只是李恪沒看懂:“你說什麼啊?”
趙義金一臉高深莫測,眼中帶著些鄙夷,他向李恪擺擺手:“別問了,說了你也不懂。”
李恪心下罵了句髒話,雖然心裡不高興,但還是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兩人又站了一會兒,便見他們的師姐秦集寧帶著兩位白衣少俠走來。
兩白衣少俠腰間皆配著柄劍,那劍一黑一白,一長一短。
趙義金一眼便認出這兩人是平洪山莊的“黑白雙俠”——葉君坦與葉君和。
兩人先前來過一次,是找萬祈山大公子端木鑠的,趙義金遠遠見過,只是那個時候端木鑠並不在萬祈山。
想來這兩人是又來找端木鑠的。
兩個人向秦集寧問好,秦集寧點點頭,領著易容成葉君坦和葉君和的九申和夙梵又往前去。
走了一段路程、將至青嶢峰第二道山門時秦集寧停了下來。
“我就送你們到這裡了。”她轉身望著夙梵和九申,道,“前面是林師兄管的,他可沒我那麼好說話。”
“多謝秦師姐。”九申拜謝道。
秦集寧笑笑,她轉頭望了望山門,眼中笑意暗了許多,眉宇間也浮了些憂色:“近日山中事多,兩位務必小心。”
說罷也不給兩人問話機會,只回過頭來向兩人拱手道別:“再會!”
在第二道山門受了些阻礙後,夙梵和九申還是隨著林史彧進了青嶢峰的長青門——青嶢峰的最後一道山門。
然而到了青嶢峰的峰迴閣,三人卻被告知端木錫差人來找端木鑠,兩人從東邊的山路去了東玉峰那邊。
林史彧聽了臉色一沉,將夙梵和九申丟給小廝後往東邊山路去。
小廝按林史彧吩咐領了二人去客房,客客氣氣退了下去。
安置客人的這邊很是冷清,再加上這是高山之地,更是嚴寒。
這專門劃出來留給來訪客人居住的路轉檯如今有三人入住,除了夙梵和九申,還有一位流雲莊的重要人物——修齊緣之子修遠雲。
只是修遠雲今日一大早便不見蹤影,不知去了哪裡。
夙梵和九申坐在客房的門檻上望著院子發了一會兒呆,夙梵從包裹裡摸出塊圓餅遞給九申。
“有人易了容,易容術手法很高超,不過比起我來差多了,他絕對看不出來我們的易容。”九申接過餅後以吃餅動作遮掩,以傳音術道。
夙梵也吃上了餅:“找端木鋮的事暫且推遲,萬祈山情況與我們之前推測的有些不同,近兩日先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