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連山山脈的風雪咆哮了一整天,終是在次日拂曉止住了。
帕爾山,懸崖峭壁處,一處積雪覆蓋的岩石突然豁出一個規整的圓洞。
未幾,有兩個身影接連從洞口一躍而出,輕巧熟悉地落在了圓洞左上方一丈有餘距離的石階上。
兩個身影正是夙梵和九申。
此處山壁陡峭斜斜而下,深不見底,險峻難攀,不知何人因何原故從此處開始建了石階盤旋而上,直至山頂。
山中積雪已深,從圓洞躍落此處的兩人雙腳至腳髁處皆沒入雪中。
夙梵和九申默然對視稍許,九申道:“你說我們坐下來和現在這般站定,雪陷的深度一樣嗎?”
夙梵道:“我看我們還是先做事吧。”
“也好。”想了想才道。
聲音落,兩人同時運了內力出掌擊向雪地。
雪花如飄絮,一時迷人眼,再加上天色昏暗,只隱約見了兩個人影。
倏然間,幾聲金屬撞石傳出,俄頃,兩人影消失於飄雪中,待雪落歸靜,果然不見兩人蹤跡,此地如原先一般,唯有白雪皚皚,刺骨嚴寒。
天邊漸亮,日出東方,放眼望去,只見雪滿山巒,有陽光清透,映雪漫漫,空氣裡也都是冰冷清寒的氣息。
“真是江山如畫啊。”
循著聲音而去,只見帕爾山一處山腳有一低矮的大帳篷,帳篷不遠處,一矮矮瘦瘦的老者雙手抄於袖中,正仰頭望著面前高山。
不久,有一身材高挑的女子從帳篷內掀簾而出。
女子容貌姣好,神情冷淡,眉眼間似是染了層秋的肅殺之意,寒氣逼人。
“裴老,雪已停,天已明,我們該動身了。”
裴顧新依然仰著頭,只是目光移向了東方天空,慢慢道:“年輕人有活力有幹勁,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折騰。”
“裴老,雪已停,天已明,我們該動身了。”女子重複了剛剛的話,但語氣已然是不友善。
裴顧新搖搖頭,語調依舊溫吞:“只是葉校尉眼中的雪停了。”
葉黎面含冷笑:“裴老讀書萬卷,語義雋永,可惜葉黎只是粗莽之人,不懂您的啞謎。我只知眼中雪已停,我們該動身了。”
裴顧新“唉”了一聲,收回目光轉向身旁的葉黎,面帶笑意道:“是我欠慮。”他說著抬步走向帳篷,邊走邊道,“等我喝完今日份的藥……免得辜負葉校尉心意。”
葉黎未有所動作,只站在原處面不改色道:“葉黎在此恭候。”
拔營的一群人扔了重物,只帶了些必要的物品向高山走去。
雪後山中難行,且又無上山階梯,即使這群人受過特殊訓練,為了安全,也只能一步一個腳印慢慢走著。
一行人沿著地圖所繪路線行進,直至未時過半才到了半山腰,一盤旋而上的石階兀然映入這隊人眼簾。
葉黎言有它意問:“裴老,這是什麼?”
“上山石階啊。”裴顧新望著石階嘆道,“真是天公作美,不用我再一步一步走這陡峭的山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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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黎冷冷道:“那這石階為何從此處而建?”
裴顧新道:“想來還有另一條上山的路,只是葉校尉的情報裡沒有。”
葉黎皺眉,下令道:“搜。”
其餘人接了命令便在雪地裡搜了起來,很快就有人來報:在石壁上發現了新留的劍痕。
來報之人話落,葉黎的匕首也抵在了裴顧新頸邊。
“裴老可有什麼話與我說?”
裴顧新面色如常:“我早就說了,只是葉校尉眼中的雪停了。”
葉黎手中匕首貼向裴顧新的頸動脈,有血珠滲出時又有人匆匆來報:石壁處發現了機關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