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飛馳而行,街道上的行人急忙向兩旁撤去。
用以遮擋的布簾早已被黑衣人割掉,馬車裡的一切盡露於眾人眼中。
馬車裡,坐著一個穿著夜行衣的人,還有一個眼瞎的人。
黑衣人此時已是收了刀,他一邊暗暗挾持著已被限制著動作的方逸遊,一邊不時出聲指引著路。
方逸遊也已從慌亂害怕中緩回了神,他正在想著自己該如何保證自己的安全。
這件事事發突然,他又一次墜入了危險的湍流之中。
誰能靠得住?
方逸遊一直以來的想法,就是隻有自己才靠得住。
而此時方逸遊也沒想明白,這個南明的人,怎麼從審司院的地牢裡跑出來了?
關進審司院地牢裡的人,一定會被喂下散功散,沒有解藥是無法恢復功力的,就算有解藥也要有一段時間才能恢復。
可是這個南明的人以內力破開窗戶,並在極短時間擒住方逸遊的時候,方逸遊很明確的知道,這人內力充沛。
方逸遊自眼睛被毀後,其它的感覺越來越敏銳,甚至連那所謂的直覺都準多了。
正因為如此,方逸遊才更害怕。
因為他覺得他這次一定會死,而且死得很難看。
方逸遊不禁一哆嗦。
馬車疾馳,街上有些混亂。
百生藥鋪。
尹誠從倦鳥湖回晴園後,便一直在藥廬幫著施東向,而今天施東向突然請他幫忙買些藥材回來,他便來到了這家藥鋪。
施東向所需的藥材有些多,夥計讓他在這裡等一會兒。
尹誠正等藥鋪夥計去庫房取施東向需要的藥的時候,突然有喧譁聲不斷靠近這裡。
尹誠心有疑惑,便走出藥鋪檢視。
尹誠剛走出藥鋪,便見一輛疾馳的馬車從面前駛過,馬車裡,他的師父方逸遊正坐在裡面。
尹誠心中驚措,一時愣然。
這,到底出了什麼事?
尹誠雖對祁山派已經是無比失望,但當事情來時,他依舊無法丟下方逸遊不管,他甚至沒有思考,便直接尾隨著馬車而去。
……
馬車駛過百生藥鋪不久,梳流與一些人也追了上來。
梳流與馬車一直隔了些距離,但一直未被落下,也一直未跟錯方向。
曲新天雖不知梳流為什麼那麼肯定方向,但也猜測到那黑衣人身上,一定被梳流動過手腳。
霞海山那條引路的小蛇,奉醒已經還給了梳流,而那條青色小蛇,如今正一邊汲取著梳流的體溫取暖,一邊為梳流指路。
南明的黑衣人不管去了哪裡,只要還在範圍內,蛇就可以準確無誤地找到他。
這黑衣人確實是想殺梳流,也確實是被赫連微和賀笑抓住的。
但這黑衣人是在梳流去晴園詢問一些事後、帶著那三十二個人回御行衙的途中被擒住的。
而梳流更是在沈閒到審司院找他時才知道此事的。
這個黑衣人,也可以說是沈閒留在審司院的。
這人既然敢隻身一人去殺梳流,自然是厲害的人。
南明的殺手榜,排了二百個名次。但只有排到前三十的人,才有資格擁有自己的名號,否則只能以名次稱呼。
南明的殺手榜,榜裡的殺手都是南明朝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