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劍清轉入普通病房沒多久便甦醒了,醫生檢查了身體說沒有大礙許見才終於放下心來。
“爸。”許見坐在床邊眼淚啪嗒啪嗒地掉,看的許劍清一陣心疼,他沒什麼力氣地抬起手想給許見擦眼淚卻被她握住,責問道,“您現在老老實實養著,別亂動。”
許劍清疲憊的笑了笑,呼吸噴灑在氧氣面罩上形成了一層白霧:“爸爸看著你哭心疼啊。”
“擦一下。”
許見接過江晝接過來的衛生紙將臉上的眼淚和鼻涕盡數擦去,這才揚起一個最近半個月裡最真心實意的笑容:“不哭了,我笑。”
許劍清的目光放在了一直站在許見身後沉默的江晝身上,他的眼下還有著因為沒睡好的青,眼底都是疲憊,他朝著江晝伸手讓他靠近些,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道:“這些年沒少忙活吧孩子,辛苦你了。”
“說這些就見外了爸,我們是一家人,應該的。”
後面幾天許見和江晝在病房裡輪替著照顧許劍清,等他的狀態好了一些之後才提起:“這些天沒見阿姨呢。”
許見的目光躲避著看向別處,她還沒想好怎麼告訴老頭這件事情和癱瘓的事情,一切都是這麼的難以啟齒,看著她的猶豫許劍清看向江晝:“孩子,你說,發生什麼了。”
“她跟周助理勾搭上轉移了您的財產,陷害您。”
許劍清感覺自己的心臟有一瞬間停在了跳動,許見看著他愣住的樣子有瞬間慌神,連忙按了呼叫鈴喊來了醫生,待醫生離開之後許劍清的心臟緩慢地恢復了正常,他再次問:“見見,這個事情不可以開玩笑。”
剛剛許劍清的反應已經嚇到她了,許見那裡還敢繼續說,悶聲說了句不舒服便拉著江晝出了病房,正巧碰到來送飯的阿姨,他們交待了兩句便離開了。
醫院的天台上曬了許多病人的衣服和床上用品,二人穿過後一前一後地倚靠在圍欄上,從這兒看出去視野並不怎麼開闊到處都是高樓大廈困著他們的視線,許見從口袋裡捻出一隻煙含在嘴裡解饞,她現在有意無意地已經在戒菸了,只不過煩躁的時候還會再來兩根緩解壓力。
“我不知道怎麼開口。”這件事情太讓人難以接受了,在他的世界裡兩個小時前自己的妻子還在幫他打領帶撒嬌說離開這麼久肯定會很思念的,一覺醒來他的妻子和最信任的助手卻都背叛了他。
江晝慢悠悠地幫她把被風吹起來的長髮紮起來,從口袋裡拿出打火機,手掌攏著火焰幫她點燃了煙,許見深深吸了一口,青白色的煙霧隨風而散,她淡淡看向他,情緒不明地說道:“不是說戒了?”
“還沒完全戒完,”楚風總是在他煙癮起來的時候拿著煙在他面前晃,他收回思緒說回了剛剛的話題,“爸早晚會知道的。”
許見沉默著抽完了煙:“那就晚一些知道吧,我怕他承受不住。”
他們回去的時候許劍清已經吃完飯了,他靜靜地坐著,目光始終看著窗外陽光大好的景色,聽到開門聲知道是他們進來了,緩慢開口:“不用怕我承受不了,別忘了,我可是許劍清。”
是啊,他可是許劍清啊,無所不能的許劍清,他這一輩子見過太多太多了,沒有什麼是他承受不了的。
“爸...”
許劍清忽然回頭,他的精神像是比剛剛更好了一些,金燦燦地陽光灑在他的側臉上遮蓋住了他眼底的情緒,只聽他故作輕鬆地說道:“半癱就這麼難說出口嘛。”
許見聽到他的話微微詫異地看向他,許劍清笑了笑朝她伸出手,等人坐在了身邊才看到許見又紅了眼眶,他粗糙地手指捏了捏她的側臉,笑著:“傻丫頭,哭什麼啊,癱了就癱了,還省的走路了呢,就是啊,怕你媽媽看到我的時候嫌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