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國師白鬚白袍,飄飄然有出塵之姿,臉上卻一直帶著溫和的微笑,顯得十分的平易近人。他一直都沒有說話,顯得不是個愛出風頭的人。
此人十分淡薄,為人性子又慢,在他身上至今還流傳著許多趣事。
據說有一次,他騎著一頭驢子出城,本來只是打算去稍微舒展一下,接過這一去就是三年之久。原來他騎著驢子睡著了,任由那驢子自己走,結果就走得遠了。他傢伙居然也不著急,繼續由著驢子自己行走。過了三年之後,轉了一個大圈,那驢子居然又轉回到了陽武城裡。
他這個大國師,是上上任皇帝就封下來的。身為大國師,當然是應該到京城去任職的。當時的皇帝國師府也建好了,祭天台也建好了,各種奴僕、家丁、管家也都個他準備好了。結果他說什麼都不肯去,理由只有一個:“路途遙遠,我懶得走。”當時的皇帝無奈之下,只好給自己找臺階下,順水推舟的說陽武郡接鄰南越國,而南越國桀驁不馴,不服教化,時常犯我邊境,大國師正好就可以坐鎮陽武城,協助鎮遠大將軍鎮守西南。
還有,大國師於柳乘風有個約定,就是兩人每十年要決鬥一次。然而不管柳乘風怎麼說,這個大國師就是不願意遠離陽武城,說是怕走得遠把自己弄丟了,找不到路回來。柳乘風無奈,雖然他住的浮雲山永樂洞距此有千里之遙,還是每次都是他千里迢迢的跑過來應約。
我們的大國師就是這麼樣一個人。
這個時候,大國師終於說話了:“你們先選好良辰吉日,到那天,本國師將親自出面,為兩位新人主持婚禮。”
大國師不但身份尊崇,而且武道超神,乃是天下五大高手之一,由他出面主持婚禮,自然是莫大的榮耀。
面對這位大國師,即使是身為明月家家主的明月空也是極為尊敬,急忙說道:“得大國師出面,明月家全體上下無不倍感光榮。”
大國師微笑點頭。
羅永泰呵呵的笑了起來:“這等盛事,果然是曠古少有,到時候少不得又要來叨擾明月家幾杯喜酒喝了。”
明月空笑著說道:“郡守大人大駕光臨,那是請也請不到的貴客。大家裡面請,裡面請。”
說著伸手請大家往裡面走。
這個時候,大國師身後卻轉出一個年輕人來。
“我還沒有跟陳小刀先生說一聲恭喜呢。”
卻是祖千秋。
陳小刀一愣,萬萬沒有想到,祖千秋會在這裡出現。其實在他跟歐陽風決鬥的時候,祖千秋就已經跟著大國師出現了。只是當時陳小刀一直都很緊張決鬥的事情,所以沒有注意到他而已。
只聽祖千秋繼續笑著說道:“不久之前,我們的陳小刀先生還連馬都不會騎,刀都不會拿,看到殺人就尿了褲子——那可真不是誇張,是真的尿褲子哦,尿水淋漓的,整條褲子都溼了——這才短短的時間,陳小刀先生就一鳴驚人,名震天下了。正所謂士隔三日,當刮目相看啊……”
明月空聽祖千秋說得毫不客氣,好像是故意挑釁的樣子,臉色頓時便沉了下來:“這位是誰?”
大國師急忙說道:“這是我最近收的一個徒弟,名叫祖千秋。少年人不知禮儀,說話不知輕重,明月家主不要見怪。”
明月空聽說是大國師的徒弟,心想總要給大國師一點面子,便將怒氣壓了下去,淡淡的說道:“有時候年輕人是應該好好學習學習什麼叫做禮貌,得罪了客人倒是沒有什麼,被人家說你沒有教養,那就不好了。”
祖千秋原來手裡拿的是一支玉笛,在摩雲山上被明月心打壞了,這時候卻換了一把摺扇。他“呼”的一下將摺扇開啟,瀟灑的輕搖著,笑著說道:“明月家主說得不錯。就好像你這個乘龍快婿,一朝鯉魚躍龍門,身價百倍,以前的過往當然不算了。只不過,我跟這位陳兄好歹也是相識一場,有一點中肯的建議,卻不知道該不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