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大人,先別忙活了,晚飯該做了,不然,女兒醒來,見沒有吃的,該心狠手辣的去吃咱倆了。”
爸爸低低的打趣聲飄進媽媽的耳朵。正在替爸爸收拾行李的媽媽聞聲一陣驚呼,忙轉身,卻見爸爸正笑眯眯地盯著她,不禁一通暴打。
去去去,這些衣服跟你一樣,又臭又髒,老孃不收拾了,做飯去,自己的活自己幹,省的出了紕漏,還要去找我。哼,我才不替你背黑鍋呢。
媽媽將正在拾掇的一件衣服氣狠狠的扔在床上,袖子一拉,就要轉身出房間
老爸聞言,非但沒有沮喪,反而諂媚似的貼了上去,幽幽地調侃道:“老婆,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又髒又臭,就勉為其難的應下了,可是,老婆,你有沒有想過,咱倆每天睡在一張床上,那你呢?”
媽媽頓時氣結,氣鼓鼓地道:“你滾!老孃我這叫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別在這臭烘烘的惹人厭。”
溫馨的場面總是令人心生愜意,情緣時光定格在這不老剎那,卻在潮起潮落,風雲變幻間化作雲霧消散,好似大夢一場。
暮色蒼蒼,將夕陽最後一點溫情遮散。透過窗幾的餘光,沿地灑落的各式折影悄無聲息的融進月色裡。
“茲拉“聲火急火燎的在油鍋內傳來,白騰騰的水汽瞬間沿著鍋沿爭先恐後地向上爬著,希望早些遠離是非之地。
劇烈的乾咳聲恰逢其會。媽媽左手不斷地在眼角擦拭,右手依舊不離陣地,一通翻炒,濃厚鮮香而爆勁十足的味道在房內躁動,不時在某間昏暗的角落飄蕩。
火山無情的噴吐著怒火,岩漿自火山口洶湧迸發,山巒島嶼被粘稠灼熱的岩漿覆蓋。
遠遠望去,就像一塊淋滿鮮紅辣子的蛋糕,至於滋味如何,暫不深究。
濃濃硝煙夾雜著碎石灰塵一躍千米,久久不散。
喉嚨乾燥如火仿若就久旱裂的蒼茫大地灼熱的日光與商溫一起彷彿要將靈魂深處的甘泉一同蒸發。
輕咳聲在佈置精巧,暖意融融的房間內響起。不多時,空氣伴隨著越來越頻繁的咳聲振動不止。
我將手伸出暖烘烘的被窩,揉揉睡眼,鼻子輕輕的抽了抽,一股刺鼻的氣味猛然鑽入,嗆得噴嚏連連。
“好大的辣椒味啊。“
我喃喃說道,卻感到舌尖上陣陣津液滲出,不禁興奮地用力吞嚥幾口口水。
”哎呀,這人誰呀?太討人厭了,拿食物來引誘無知少女,這不是讓人犯罪嗎?“
一個翻身,從被窩內跳出,橫移,左胯,加速,剎車,已身至廚房。
小心翼翼地湊到鍋邊,帶著小小的激動猛地深吸一口,將濃濃的辣味,香味,混合著雞肉湯汁鮮味統統攝入腹中,香氣四溢,頓時腹內盈盈,幸福感爆棚。
正欲趁無人之際,再偷偷吸幾口,不料胳膊一暖,卻被媽媽當場抓個現行。
媽媽佯怒道:“你呀,再把頭往裡伸伸,這頭髮就該糊了。早晨叫你起床,雷打不動,一聞到吃的竄的比誰都快。”
邊說著,媽媽伸手在我鼻尖上輕輕的颳了刮。
我有些尷尬地低下頭,恰好看到媽媽眼底深深的笑意,目光一瞥自己的閨房,不知那可憐的被窩還有幾縷餘溫。
“噹噹噹!”
筷子敲在桌子上發出的清脆響聲歡快地迎接著即將出鍋的美味大餐。
“大懶蟲,小懶蟲,快來幫忙。”
媽媽的聲音在廚房內飄來,帶著濃濃的溫馨和一股油然而生的自豪感。
或許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最大的滿足就是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坐在一起,享受著自己用心烹製的美味佳餚。
聞聲,我轉過頭去看爸爸,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爸爸正端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絲毫不加掩飾那令人悲憤的大長腿,慢悠悠地喝著小酒,對著手中的一份陳年報紙點評起來,似乎並未聽到些什麼。
見狀,我不禁暗自腹誹起來,這還是老爸嗎?
很明顯哦,家裡活脫脫的供養著一尊大神呢!只知道吃喝享樂,不聞其它。
我扶額搖了搖頭,輕嘆一聲忙去招呼媽媽。誰叫女兒是爸爸的貼身小棉襖呢,這下算是明白其中的深意了。
“媽媽,你弄的這是什麼呀?”
我抬手戳著碗裡不再冒出騰騰油泡的金黃色小球,一邊看著媽媽用手不斷地擠出一個個混合著麵粉的菜團,再用手一扣,乾淨利落的丟進早已赴湯蹈火的同伴那裡,好奇的問道。
“這個叫糰子。”
媽媽的聲音帶著一絲喜悅,傳遞出一種彷彿面對多年未見的老友般懷念的感覺。
“糰子?”我微微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