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得立刻將那逆子喊來應天,親手砍了!
可。
那畢竟是自己的兒子,他又如何捨得?
他之前也動過懲戒朱樉的念頭。
可朱標卻為朱樉求情,還親自去往西安府教訓朱樉,讓朱樉改過自新。
哪怕是看在朱標心意的份上,朱元璋也不願意真殺了朱樉……
兩項矛盾之下,朱元璋洶湧的殺意迅速消退。
他疲憊的嘆了口氣,道:“替咱好生將那老農安頓了,許他下半輩子衣食無憂,順便再給他討個媳婦,留個香火,權當是補償了。”
“諾!”
錦衣衛的人心領神會,起身告退。
同一時間。
李暄正在家中思考如何才能順利的在秦王誕辰當天把自己的腦袋送出去。
他想出的辦法很簡單,以秦王殘暴不仁,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為由,死諫朱元璋殺秦王!
以朱元璋的性子絕對不會同意。
而朱元璋不同意,他就以死相逼!
這計劃無疑是個好計劃。
只不過……
李暄想了老半天,也想不到怎麼才能合情合理的逼朱元璋誅秦王。
因為,秦王雖然混賬,可他人在西安府,他做的壞事一籮筐,可李暄手裡並沒有任何證據。
這種情況下替誅秦王,結果很可能是朱元璋裝模作樣的派錦衣衛去調查,然後就把這事兒擱置再議。
正當李暄頭疼的時候。
外頭忽然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誰啊?”
李暄走過去開門,看清門口站著的人之後微微愣了一下,旋即大喜:
“陳伯!您老怎麼來應天府了?!”
“莫非是葉言那傢伙考中了舉人後被安排到應天府任職,把您帶在身邊,為您養老?”
話才說完李暄就意識到不對勁。
陳伯衣衫襤褸,蓬頭垢面,明顯不像是被他那中了舉的發小葉言接過來的。
並且兩眼通紅,顯然剛剛才大哭一場。
“陳伯,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李暄皺眉問。
陳伯顫顫巍巍的跪了下來,什麼話都還沒說就用力的磕了三個響頭。
李暄被嚇了一跳,連忙將老人扶起:“到底出了什麼事,您與我說便是!小時候若不是您與花兒妹妹接濟,我些許就已經餓死在村子裡頭!”
陳伯聞言聽見女兒的小名就悲從中來,六十多歲的人了,竟和三歲小孩一般嚎啕大哭,眼中滿是痛苦與絕望。
李暄年紀輕輕就能當上七品言官,察言觀色的本事自然差不了。
他一看陳伯這反應心就沉到了谷底,他已經猜到了,陳伯的女兒多半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