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始終覺得王彪縱然是敗類,可是畢竟沒有做出通番賣國的惡行,如果將其交給吐蕃人,勢必會失去河西勢力的支援,到時候對於驅逐吐蕃暴軍有百害而無一利。
看著眾人紛紛滿臉的疑惑,武媚清了清嗓子,高聳的顴骨閃發著光芒,眼神凌厲,沉聲說道:
“王彪雖然作惡多端,可是畢竟還是漢人,我們自己的事情無需有外人來處理。況且,當年本官確實殺了王鷹和王豹,王彪想要尋仇的確在情理之中。”
“可是叔父,王彪賊人言而無信,你又何必對其心慈手軟?”
“武魯,你有所不知,王彪身為河西勢力總瓢把子,在河西勢力上有其影響力。如果我們因為私人的恩怨而將其出賣給了吐蕃人,那我們太守府勢必會為河西勢力勢力所不齒。”
聽到了這裡,武魯恍然大悟,他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叔父之所以沒有向東米赤加透露王彪資訊的真正原因。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巨匪王彪在沙州地區仍然沒有危險,這為他聯絡沙州勢力埋下了伏筆。
然而,東米赤加為了震懾聚眾鬧事的賊人,真的按照約定派出了數十命密探散佈到沙州的各個方向試圖打探王彪等人的下落。
只是,這些吐蕃訓練出來的廢物密探根本沒有刺探情報的能力,數十人分散到各地兩天多了,連王彪的影子也沒有看到。
對於這件事,東米赤加雖然是怒火中燒,可是於事無補,他突然想起了多吉曾經告誡自己要訓練一支全新的密探隊伍。
然而,東米赤加擔心訓練全新密探付出的代價太大,因此果斷的放棄了多吉的建議,對此,多吉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而東米赤加卻還被矇在鼓裡……
帶著五十兩黃金、五百兩白銀的沙中豹在六名嘍囉的陪同下來到南湖縣,一經打聽,沙中豹知道了韓家玉以及韓家軍就落腳於南湖縣北韓家堡一帶。
沙中豹不敢耽擱,帶著禮物折返到韓家堡等待訊息。
混跡於勢力的人們總是有特殊的聯絡手段,就連找人都是經人介紹,而這些擔當介紹的中間人按例要收取一定的費用,稱為包打聽。
一行人在沙中豹的帶領下剛一到韓家堡外五里的地方,就被一群素衣打扮的壯漢團團圍住,為首的一人高大威猛,手執一對大鐵錘,對著沙中豹等人冷聲喝道:
“不管你們是幹什麼的,來到我們韓家堡必須下掉武器裝備,聽候我們的發落,明白麼!”
這名壯漢絲毫沒有與沙中豹商量的意思,話音剛落,便揮了揮手事宜其他人將面前的“不速之客”押解到堡內。
很快,沙中豹一行七人就被壯漢推推搡搡的來到了韓家堡。
這座韓家堡其實就是一座以韓姓人為主的村莊,自從韓家落難之後,韓家玉在武媚、李靖的暗中資助下利用在勢力上的影響力發展起了一支規模不小的武裝。
這支武裝聽命於韓家玉,數月以來一直盤踞在韓家堡一帶。
在這期間,韓家堡不停地遭受南湖縣令東讚的擾亂。
然而,掌握了東贊軟肋的李靖總能夠在最關鍵的時候“提醒”東贊,這才使得韓家軍不斷地發展壯大。
為了防止吐蕃人的突然襲擊,韓家玉命人日夜巡查,範圍一度達到堡外五里的地方,因此,沙中豹一行剛一接近韓家堡就被當成吐蕃人的細作而被抓了起來。
韓家堡內一座相對豪華的府內之中,沙中豹一行七人被強壓著跪倒在地上,而堂上正上方端坐著沙西地區勢力總瓢把子韓家玉。
韓家玉冷眼望著跪在地上一臉不服氣的沙中豹,輕蔑的笑道:
“好好的,為什麼要當吐蕃人的走狗?”
一聽說自己被當成了吐蕃人的走狗,跪在地上的沙中豹掙扎著站了起來,氣呼呼的回道:
“人們都說沙西勢力老大韓家玉慧眼識珠、為人仗義,沒想到還是普通人一個,哼!”
此話一出,韓家玉當即一怔,隨即站起身來走到沙中豹近前,上下打量著沙中豹,沉聲問道:
“不是吐蕃細作,為何鬼鬼祟祟來到我韓家堡?”
“實話說了吧,在下善縣沙中豹,今日慕名前來拜訪韓大哥,沒想到居然被當成了吐蕃人的細作,真是寒心!”
一向與勢力人士有往來的韓家玉一聽說善縣沙中豹,當即就反應過來,隨即命人鬆開了沙中豹的肩膀。
沙中豹壯漢放開之後,臉上被沒有喜色,韓家玉上前一步拍了拍沙中豹的肩膀,安慰道:
“哈哈哈,兄弟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原來是善縣的朋友,失敬失敬!”
“韓大哥,在下有禮了!”
說話間,沙中豹拱手作揖行了一禮,眾人見狀紛紛還禮。韓家玉知道是道上的朋友,趕緊拉著沙中豹的胳膊來到一張椅子上前坐了下來。
眾人坐定之後,韓家玉面色嚴肅,低聲問道:
“不知朋友今日前來韓家堡所為何事?”
“韓大哥,實不相瞞,兄弟我在南湖縣城經人介紹找到了金櫃大掌櫃,這才知道韓大哥落腳於韓家堡,冒昧前來還望韓大哥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