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若歡坐在另一頭的大太太和趙芷柔身旁,低眉順耳的聽著大太太同其他官太太談笑。見墨姝進來之後連眼皮子都沒抬起來望她一下。
她緊拽著手裡的帕子,低著頭咬了咬下唇,猶豫了許久才鼓起勇氣起身走到墨姝身邊:“三…三姐,對不起,我不該丟下你一個人跑了,三姐你不要生我的氣了好嗎?”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她把最後一句話說得清亮了些周圍有不少人都聽見了這句話。
她雙眼含淚,低著頭可憐兮兮的站著墨姝身前,聲音極小,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眾人皆是坐著,只有趙若歡一人弱不禁風的站在墨姝前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墨姝又犯大小姐脾氣耍性子欺負妹妹了。
墨姝扯了扯嘴角,笑道:“六妹說什麼呢!姐姐怎麼會怪你呢,你把姐姐一人丟下,也是因為被嚇著了,姐姐心疼你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生氣。”
聽完墨姝這話,眾人才明白過來,原來是這位六小姐自己不知因什麼被嚇著了,扔下自己的姐姐跑了,這會兒又來裝可憐。
“真是一個虛偽一個愚蠢。”這是離墨姝不遠處的一個少女冷眼自顧自譏笑道。
說話的這位是從前同墨姝向來不對頭的羅萱兒。
她的音量不大,卻正好入了趙若歡的耳,“你……我…”趙若歡看著羅萱兒支支吾吾了半天,卻什麼話也說不出,臉漲得通紅。
見太太小姐們眼裡露出玩味的笑,趙若歡更是羞得快哭了出來,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若是從前,墨姝定會出來同羅萱理論一番,最後還會落得個潑辣的名聲,可如今,墨姝只是笑笑。
因為她如今知道,羅萱兒說的,其實一直都是對的,羅萱兒雖然性子直來直去,說話都帶著一股火藥味,可卻是個熱心腸的。
從前她曾提醒過墨姝無數次,告訴墨姝,她的妹妹墨琳不是個好人,不過是在狗仗人勢罷了。
可那時的墨姝那裡聽得下去,她只知道有人羞辱她的妹妹,便惡狠狠的同羅萱兒吵一架。
即便是這樣,那羅萱兒還是總會在墨琳耍小手段的時候用很嗆人的語氣提醒墨姝一番。
墨姝想,這是她太蠢了,錯把良言當惡語。
“六妹,快來坐下吧!”墨姝朝趙若歡招手,並沒有同從前一般與羅萱兒拌嘴幾句。
這讓準備好戰鬥的羅萱兒同墨姝身旁想好了如何勸說的顧如蕎都驚訝了。
而趙若歡被這些眼神給嚇到了,趕緊走到墨姝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即便是這樣,她依然總覺得那些人的目光至始至終都在她身上,並且在捂著帕子嘲笑她,她感到十分害怕,連頭也不敢抬起來。
不一會兒,就見一位身著緋羅蹙金刺五鳳吉華服的婦人由一群丫鬟擁著,扭著細腰款款而來。
婦人頭上倭墮髻斜插一根鏤空金簪,綴著點點紫玉,赤金鳳尾瑪瑙流蘇灑在青絲上,香嬌玉嫩秀靨豔比花嬌。
雖說是婦人,卻美豔十足,正值三十四五的年紀,女子最為風韻的時候。她膚白唇紅,連皺紋都看不到幾條,猶如雙十佳女,又哪裡會讓人想到這便是定國公夫人。
一陣騷動,墨姝與眾人一同行禮,“見過定國公夫人。”
隨後,一個文雅端莊的女子聲音響起:“諸位太太小姐不必多禮,坐下說話。”
眾人謝過,雙雙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