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他說謊,他手上有油,還有煙燻的味道。”沈二剛一句話就戳破了周建設的謊言。
農村裡殺雞都是燒開水把雞燙了燙再拔毛,但還是有些細小的絨毛拔不乾淨,這時候就會燒點火烤一烤,把絨毛燒掉。事後,比較肥的雞會滲油,表面還有股煙味。先前,周建設摸過雞,手上殘留下了味道也不稀奇。
被人戳穿,周建設下意識地把手往後一縮,在屁股下面的草地上擦了一把。
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村民們這下還有什麼不明白。
周老三都快被這個豬隊友的兒子給氣死了。但到底是自己的兒子,還是唯一的獨苗苗,他還得出來給他善後:“翔叔,建設這孩子饞肉,腦子發暈,犯了糊塗,你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他計較!”
姜瑜躲在草叢裡聽到周老三的話,翻個白眼,18歲了還孩子,巨嬰啊,這個年代,村子裡,18歲的男孩子都開始說親了,周老三臉皮真夠厚的。不過他這麼一說,礙著左鄰右舍的,今晚大家乾的又是上面不允許的事,村民們可能不會跟他計較。
果然,大部分村民雖然不滿,但也沒說什麼。只有趙滿堂撇嘴瞅了周老三一眼,陰陽怪氣地說:“難怪剛才突然下了一會兒雨,然後又突然停了呢,我看神明確實動了怒,不過換誰不動怒呢,明明是給神明的祭品,神明還沒吃,有的人就先拿了。!”
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村民們恍然大悟,看周老三的眼神充滿了鄙夷和不滿。這傢伙,明明是他兒子偷了祭品,他還說是神明不滿意,嫌祭品太少。不愧是一個種,父子倆都一樣自私,為了吃肉,完全不顧村民的死活。
周建設覺得又冤又委屈,他是在打母雞和臘肉的主意,這不是沒打成嗎?對,他根本沒偷,怕什麼?
周建設挺起了背,嚷道:“翔叔,我真的沒偷祭品,不信你們到山上去看。”
周老三聞言也反應過來,對啊,兒子手上並沒有贓物,那雞肉和臘肉肯定還在山上。他怕什麼?
於是他也站出來義正言辭地說:“翔叔,咱們去山上看看,要是真是建設這孩子偷的,我一定給大家一個交代。”
沈天翔哪會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當然得去看看,他沒偷,我也給你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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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急匆匆地返回了山上,火光一照,神像前空蕩蕩的,只有幾片綠油油的南瓜葉子還留在那兒。
沈天翔的臉都黑了:“這就是你所謂的沒偷?”
周建設真是百口莫辯:“我……我真的沒拿,我走的時候還在這兒呢!對了,我在山上撞鬼了,有隻好大的鬼飄過,很嚇人的,肯定是他拿了!”
趙滿堂嗤笑:“鬼能吃東西嗎?要編你也編得像一點吧!”
“我,真不是我拿的,可能是我走了以後,被山上的動物什麼的把肉給叼走了吧!”周建設想起了另外一個可能。
但趙滿堂家以前就是獵戶,他蹲下身,指著神像面前的泥土地說:“今天下了大雨,泥土都是溼的,你看周圍有野獸出沒的痕跡嗎?”
沒有,四周只有人的腳印。
周建設徹底傻眼,怎麼也弄不明白,好端端的,肉怎麼就不見了呢!
沈天翔站在那兒,端詳著神像肅穆的臉,沉默了幾秒:“回去吧!”
他雖然沒提這肉的事,但沈二剛可沒那麼好說話,扭頭狠狠地瞪了周老三父子一眼:“明天把雞和臘肉還回來,這都是我大伯自家出的。我大伯為了村裡,為了讓大家有糧食吃,跟我大伯母吵架,自掏腰包置辦了祭品,可你們父子倆呢?一個裝神弄鬼,一個鬼鬼祟祟,連祭品都偷,還是人嗎?”
其餘的村民也都用不善的目光看著他們,大有他們倆不把東西還回來,就讓他們在村子裡混不下去的架勢。
周老三父子那個冤啊,這回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忙活一場,不但沒撈到好處,還要把老本賠進去!
穿越的第二天,姜瑜過得很逍遙,有肉吃,還有小傢伙幫忙割草,她只要躺在樹下吹吹清風,沒事吸收吸收山裡的靈氣疏通筋脈調理身體,等到中午的時候再裝模作樣地揹著草回去交差就行了。
肚子裡有貨,又吸收了靈氣,姜瑜簡直是神清氣爽,可週家這會兒卻是一片烏雲慘淡,因為周建設受傷了。
還沒走到周家,姜瑜就聽到院子裡傳來馮三娘傷心的哭聲。
姜瑜走進去時發現,都大中午了,周家今天還沒開伙,周老三蹲在屋簷下,皺著眉抽菸,馮三娘邊哭邊忙前忙後,就連周建英也紅著眼端了一盆渾濁的水出來。
“這是怎麼啦?”姜瑜問道。
馮三娘抹了一把淚,傷心地說:“建設他被打穀機弄傷了,胳膊上劃了好大一個口子。”
這個時候農村都還是那種腳踩的老式打穀機,村裡的兩臺打穀機都是雙人打穀機,兩個人踩,然後一左一右站著另外兩個人負責把稻穀分成一把一把的,遞給踩打穀機的人,俗稱遞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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