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嬸訕訕地笑了笑,再次強調:“不是我說的,是姜瑜這丫頭說的。”
沈天翔抬頭望了一眼豔陽高照的天空,黑黑的眉頭再次擰緊:“行了,太陽這麼大,像下雨的天嗎?姜瑜這丫頭年紀小不懂事,你們還是跟著不懂事?再胡鬧,扣你們公分。”
對,年紀小不懂事,真是個開脫的好藉口。手舉得快累死了的姜瑜暗暗在心裡點了個贊,這個黑臉村長大叔看來還不錯。
一聽要扣公分,連週五嬸這個最愛搬弄是非的女人也不敢多言了,低著頭,趕緊灰溜溜地往田裡走去。
才走出幾步,忽然一團陰影罩來,擋住了火辣辣的陽光,週五嬸愣了愣,池塘兩邊並沒有樹木,什麼東西擋住了陽光?她抬頭往天上一看,登時傻眼。
原本還萬里無雲的天空不知何時忽然聚集了一團烏雲。這團烏雲遮住了火紅的太陽,不斷地向四周擴散,尤以正東邊為最,烏壓壓的一大團,彷彿要把天都壓塌下來似的。
烏雲遮天蔽日,暴風雨恐怕真的要來了!
以為姜瑜只是胡說八道的村民頓時傻眼,一個個用複雜難言的神色望著還躺在地上舉著右手,一動不動的姜瑜。
莫非這丫頭掉進水裡有了什麼奇遇?
雖然這些年上面嚷著要破四舊,廢除封建迷信,但鄉下信這些的還是不少,只不過是由地上轉為了地下,偷偷進行。尤其是老一輩的中老年婦女,對此更是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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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會兒週五嬸、沈大娘幾個也不走了,扭頭,驚疑不定地盯著姜瑜,像是要把她盯出一朵花來。
姜瑜被他們盯得煩死了,這些人咋還不走,她的手好酸,眼睛也好酸,早知如此,剛才就應該說十分鐘的,也好早點把手解放了。
“看什麼看?還不快去把曬場把穀子給收了!”沈天翔的大嗓門如一道悶雷,驚醒了週五嬸幾個。
比起封建迷信,顯然是填飽肚子更重要,要是大雨把穀子淋溼發黴或是衝進了田地裡,今年大家都得少分好幾斤糧食。週五嬸也顧不得八卦了,拔腿就跑,衝回了曬場。
圍觀的村民一剎那走了個精光,最後只剩沈天翔和姜瑜。
沈天翔低頭瞅了一眼狀態似乎不大的好的姜瑜,眉心蹙得緊緊的,男女有別,他去扶這小丫頭也不合適,可放她一個人在這兒,萬一待會兒下大雨了,她還沒恢復過來,有個好歹這麻煩就大了。
哎,沈天翔嘆了口氣,對姜瑜說:“姜丫頭,快下雨了,你趕緊起來回家去!”
姜瑜的胳膊酸死了,她也想起來,可她這神棍才裝了個開頭,總不能現在就自打嘴巴,半途而廢吧。
能當上村長的人肯定不傻,姜瑜不敢保證自己這一起身不會露出破綻,所以寧肯辛苦自己一點,再堅持幾分鐘,等雨下了再“自然而然”的清醒過來。
見江月還是沒動,沈天翔搖了搖頭,揹著手,大步往曬場的方向跑去。
總算走了,可以解放一下眼睛了。姜瑜眨了眨眼,一滴豆大的雨點剛好掉到她的鼻樑上,嘖嘖,這雨來得真及時啊。
姜瑜翻身而起,甩了甩胳膊,準備趁著大家都去搶收,沒人注意到她的時機,趕緊開溜。不過還沒等她邁開步伐,遠處的田埂上一個中年婦女揮舞著毛巾,深一腳淺一腳地從田壟裡跑了過來,邊跑邊喊:“姜丫頭,沒事吧,翔叔讓我送你回家!”
完了,又來一個不認識的!要怎樣才能糊弄過去,別被拆穿呢?
這丫頭說到底會進醫院,還是幹得太多,吃得太少,肚子裡沒貨啊。可憐的娃,都累暈倒了,進了衛生院,家裡人都沒個來看她的。
看著姜瑜跟他孫女一樣的年齡卻矮了自家孫女一個頭的小身板,老醫生心生憐憫,想著自家一人省一口也能讓她吃口飽飯,就當做樁善事吧。
老醫生前腳一走,姜瑜後腳就從病床上爬了起來,衝窗外招了招手:“別躲了,人走了。”
王曉馬上抓住欄杆怕了起來,伸長脖子,隔著鐵柵欄上下打量了姜瑜一陣:“你沒事啊!”虧得他一聽說姜瑜生病了就來看她呢!
姜瑜白了他一眼:“怎麼?你巴不得我生病?”
王曉嘿嘿笑了起來:“當然不是,我這是高興。對了,你餓了吧,我給你帶了一隻紅薯來。”
王曉從口袋裡掏出一隻烤紅薯,遞給姜瑜,臉上的表情有些羞赧:“我……還沒分糧,我家沒什麼好吃的,你別嫌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