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兒?我做錯啦?”裴君昊見她的巴掌打下來,也不敢躲,只是肩膀瑟縮了一下,眼巴巴地道:“你說叫我擄你的。”
口氣說不出的可憐。
江絮頓時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緊緊抿著唇,忽然收回手,扭過頭不看他。
幾縷光線透過車簾照進來,隱隱看見江絮氣紅的臉,以及兩排密密的睫毛下,充滿神氣的黑眸。裴君昊不由得看呆了,心裡撲通撲通跳起來,不覺咕咚嚥了下口水。
“絮兒,你打我吧。”他忽然覺得臉上發癢,低頭抓起她的手,就往臉上打去,“絮兒,我錯了,你打我吧。”
小小的手,軟軟的,溫溫的,打在臉上好舒服。
裴君昊眯起眼睛,拿著她的兩隻小手,一下一下,在兩邊臉上打來打去。
江絮惱怒地抽回手,狠狠看他一眼:“你等著!”
目光一轉,又問道:“紅玉呢?”
裴君昊的眼睛躲閃一下:“她,她沒趕上車。我,我怕裴鳳隕追出來,不讓我擄你,就先帶你出來了。”
江絮冷笑一聲:“哦?”
這小子,撒謊不帶眨眼的,難怪裴鳳隕說他卑鄙無恥。
“剛才的事,我很生氣。”江絮抬起下巴說道,“不過,我不會打你。”
“不,絮兒,你可以打我。隨你想打幾下,就打幾下。”裴君昊連忙說道,垂眼又想撈她的手。
江絮把雙手背在身後,眼中閃過一抹狡色:“等紅玉追上來了,我叫紅玉替我打。”
裴君昊頓時愣住,臉上的表情一下子龜裂開來。
“紅玉……”裴君昊一臉苦色,“絮兒,不能……”
紅玉那個怪力小丫鬟,一巴掌打過來,還不得把他的牙都打掉?
萬一打得他眼斜鼻歪的怎麼辦?
江絮看著他一臉苦相,冷笑一聲,抱手轉過頭去。
另一邊,江子興坐了軟轎,往宮裡行去。
一路上,膽戰心驚。
不知道馮太師會怎麼整治他?江子興每每回想起蔣氏臨走前的那個眼神,都不禁渾身發冷。
終於,到了宮門前。江子興下了轎子,在小太監的帶領下,往御前行去。
“臣江子興,叩見皇上,皇上萬歲。”江子興叩拜而下。
隆安帝這一天已經是第二次見到江子興了。但是這一次,臉色顯然比上回難看了許多。他目光在周圍掃視一圈,抬了抬手:“平身吧。”
“皇上召臣前來,有何吩咐?”江子興的額頭上隱隱冒出冷汗來,仍盡力保持著面上的平靜。
隆安帝往龍椅上靠了靠,說道:“並非朕對你有何吩咐。”他抬手一指兩邊,“是他們告狀告到朕跟前了。”
江子興隨著隆安帝的手指,往兩邊看去。只見一邊站著馮太師、周祭酒,一邊站著白義盛、白靈卉,頓時心頭一沉。
“人到了,你們都說吧。”隆安帝揉了揉太陽穴,“一個一個來,慢慢說。”
他也是不容易。才暫時化解了兒子和侄子之間的矛盾,剛回宮,便被一干臣子圍住了,要他給他們做主。
他聽得很是頭疼,有心不管,但馮太師這一遭卻是家事,衙門是不管的,而且馮太師到底是太子之師,既求到眼前,他不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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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那一樁,聽著很不像話,又牽涉著他兒子和侄子看中的姑娘,雖然可以叫衙門解決,但總歸名聲不大好,因此也留下了。
兩樁都留了下來,也不差周家這一案。於是,全都在殿前候著了。
“老臣年歲最長,少不得倚老賣老,先開口了。”馮太師率先開口道。
其他兩家都沒有異議,先不說馮太師的確年長,而且資歷輩分也高,他們爬不到馮太師的頭上去,因此都拱手相讓:“太師大人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