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不去,我也不去。”傅明瑾將一條手臂搭在江絮的肩上,清聲說道。
她本來也不想去,她生有狐臭的毛病,腋下常常散發怪味兒。如今雖然好些了,卻是靠著常擦拭、多通風,再加一點茉莉香粉才能遮住。若跟她們去爬山,一路累得氣喘吁吁,腋下不知要流多少汗?
因此見江絮不去,倒是十分高興。
江絮笑了笑,沒有說話。
她想起今天是燕王到清壽庵誦經的日子,心裡登時有些異樣。若早知道白家的別院,離清壽庵這麼近……江絮捏了捏手心,她就不來了。
她不想再見到裴鳳隕,哪怕只有一絲可能見到,她也要極力避免。
倒是傅明瑾心細,見江絮的臉色有些不好,不由擔心起來:“絮絮,你哪裡不舒服?要不我送你回去?”
“不行!”不等江絮開口,白靈卉走過來道,“一個都不許走!明瑾也別找藉口,咱們都上去玩!”說著,一手架起一個,“走吧,咱們人多熱鬧,玩的才開心。”
她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把就將傅明瑾和江絮架了起來,一臉笑容地往亭子外頭走,口裡道:“姐妹們,快來搭把手,別叫這兩個滑頭跑了。咱們爬山都是一副狼狽模樣,誰想體體面面的都不行!”
幾個跟她要好的小姐,便笑著走過來,簇擁在周圍,口裡說道:“就是。明瑾這些年不出門,我們可都想你,明明小時候玩的那麼好。走吧,跟我們一起吧,我們保證,不管你多狼狽,哪怕累成死狗樣兒,都不嫌棄你還不行?”
被嘲笑了的傅明瑾,瞪大眼睛,從白靈卉的手臂裡掙脫出來,抬手去擰她:“說誰死狗呢?誰是死狗?”
那位小姐咯咯笑著躲開了,一邊躲一邊笑:“誰是死狗,爬上去就知道了。”
傅明瑾瞪了她一眼,然後驕傲地別過頭:“休想激我。絮絮不去,我也不去。”
被白靈卉夾在臂彎裡的江絮,就有些尷尬了。
“我們都想去,就你不願意,誠心煞風景嗎?”這時,江予彤也開口道。
她是個愛玩的,雖然也怕累,但更想跟眾人一起。而且她也想瞧瞧,一會兒傅明瑾爬山累出一身汗,身上又餿又臭,誰還理她?
想到這裡,就格外想叫江絮也去。只有江絮去了,傅明瑾才會去。
“快走吧,磨蹭什麼?在家裡可沒見你不舒服。”江予彤不耐煩地說道。
白靈卉也笑著勸道:“說的是。咱們都去了,只你自己在這裡,可沒人管你午飯。”
江絮淡淡一笑,只是搖頭。
清壽庵她去過,並不新奇。何況燕王也去,完全打消了她去的念頭。
張口剛要拒絕,這時傅明瑾走過來,從白靈卉的手裡搶過江絮,拉到一邊小聲說道:“絮絮,你真的不舒服?”
江絮聽她口氣帶著興奮,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嚥下了才出口的話,笑著問道:“怎麼?你要做什麼?”
“絮絮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傅明瑾掩口一笑,眼珠一轉,在她耳邊小聲說道:“江予彤想看我笑話。我要她瞧瞧,究竟是誰看誰笑話?”
說完,手指在眉心的地方點了點,衝江絮眨了眨眼。
江絮哪裡不明白?一時失笑起來。想了想,道:“既如此,咱們就跟去吧。”
哪裡就那麼巧,上去便見到裴鳳隕?他是男客,她們是女客,並不在一處的。何況,前世費了多大力氣,才打動的他,對她青眼相待。而這一世她什麼也不會做,他根本不會多看她一眼,即便遇見又怕什麼?他又不認得她。
傅明瑾見她應了,頗有些擔心:“你不是不舒服嗎?你可別硬撐。”
“我沒事。”江絮對她搖搖頭,笑道:“咱們走吧。”
傅明瑾對她很不錯,她怎麼好掃她的興?面上一笑,方才那幾分僵硬便消散了,一臉明媚可人的模樣:“既大家都要去,我不去倒顯得掃興了,何況又沒人管我吃飯呢?”
白靈卉一聽,笑得很是真心實意,走過來挽住她的手臂說道:“走,一會兒同我坐一輛馬車。”
“誰要跟你坐?”傅明瑾不樂意地一把搶過江絮,“絮絮要跟我坐一輛。”
有句話叫做,望山跑死馬。從這裡看,離清壽庵的確很近,但是走過去卻要遠得多了。因此,眾人打算坐馬車過去。
只不過,倒也沒必要一人一輛馬車就是了。
這邊,傅明瑾搶了江絮就往自家馬車上走,倒叫其他人把她笑話一番:“不知道的,還以為江大小姐是你沒過門的媳婦兒呢。”
只有江予彤的臉上陰沉沉的,盯著傅明瑾和江絮的背影,恨不得在兩人的背上剜一個洞出來。隨即,她眼中一閃,一抹嘲笑浮現在嘴角。江絮不是喜歡傅明瑾嗎?一會兒傅明瑾爬山爬出一身臭汗,她就不信江絮還願意叫傅明瑾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