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氣急了,無比後悔剛才為何沒把他們攆出去,以至於害了江絮!
“拿解藥來!”梅香一邊咬著冷子寒的手臂,一邊含混說道。
冷子寒微微擰眉,隨即伸手在梅香頸後一拂,剎那間梅香便渾身一軟,鬆了口坐在地上。渾身軟趴趴的,像一灘泥巴,動彈不得。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梅香睜大眼睛,衝冷子寒怒道。卻沒有半絲威嚇,有的只是有氣無力。
冷子寒低頭瞥了她一眼,隨後收回視線,神情淡淡地撣了撣袖袍。彷彿髒兮兮的不是他的袍子,而是梅香的嘴巴。
見狀,梅香頓時氣得頭頂快冒煙了:“你,你——”
“快拿解藥來!”這時,裴君昊打斷了她的話,衝冷子寒伸出一隻手。
冷子寒對著他倒不是那副冷淡的樣子了,鳳眼中閃過一絲調笑,說道:“你自己不就是解藥嗎?”
裴君昊一聽,也是有些惱了。私下裡他們什麼話都說,什麼都不避著,可是當著江絮的面,他怎麼能說這些?
“走開!”就在這時,忽然江絮掙扎著站穩了,用力推開裴君昊,抱著手臂往床上走去。
渾身熱得厲害,像是有一把火,在血液裡燃燒。燒得她渾身發熱,頭腦不清。
這感覺,江絮並不陌生。前世,她不是沒嘗過這種滋味。
忍過去就好了。江絮模模糊糊中想道,來到床前,抖抖索索地爬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蜷成一團,咬住嘴唇,竭力忍耐著渾身酥癢。
“絮兒?”裴君昊愣愣地看著江絮從他的懷裡掙扎出去,明明痛苦不堪,偏偏背脊挺得筆直。哪怕在這種時候,仍沒有放下一絲一毫的驕傲,一如他初見她時,明明被器皿砸傷了手,她也只是眉頭一皺便展開了,冷靜得叫人心疼。
冷子寒也愣了一下。他看著床上鼓起的一團,又低頭看了看袖子,眸中閃過一絲訝異:“她竟然忍得住?”
小綠蛇的藥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江絮不過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女,怎麼耐得住這種痛苦?
難道,她是世間罕見的,耐藥體質?想到這裡,眸中陡然鋥亮,抬頭看向床上隆起的那一團。
“解藥!”裴君昊站到他身前,俊秀的眉頭擰起,一臉嚴肅地衝他伸出手。
冷子寒挑了挑眉:“你知道我這趟出來是幹什麼來了。哪有什麼解藥?”
“沒有解藥,你幹什麼叫小綠蛇咬她?”裴君昊怒道。
冷子寒勾了勾唇,用一種漫不經心的,帶著一絲絲輕挑的聲音說道:“若不是你磨磨唧唧,總是浪費機會,直到這時也沒將人娶回去,用得著我出手嗎?”
“誰要你管了?”裴君昊再也忍不住,抬手給了他一拳。
他哪裡都好,就是太自以為是、愛管閒事!
裴君昊有些後悔了,為什麼要告訴他江絮的事?
當初裴君昊路過花月樓,恰時看見了月下調香的江絮,頓時春心萌動,整日魂不守舍,只想盯著江絮瞧。被冷子寒看出端倪,套走了話,並對他下了春藥,還與易媽媽等人密謀,將他和江絮關在一間屋子裡。
若非他機智,此時江絮已經失了清白!
“你肯定有解藥!”裴君昊又捶了他一拳,“身上沒有,你就回府去取!”
冷子寒是這一代神醫谷中最出色的,醫術、毒術全都造詣精深,若說他解不了區區小綠蛇的毒,打死裴君昊都不信。
冷子寒翻了翻白眼:“沒空。”拂袖轉身,“我走了。你若想給她解毒便留下,若捨得看她難過就跟我一起走。”
“你不能走!”這時,梅香強撐著一股力氣,撲過去抱住了他的腿,“解藥拿來!”
她雖然對冷子寒與裴君昊的對話半懂不懂,但是模模糊糊也明白了什麼,心知冷子寒不能走,不然江絮就可憐了。
被抱住腿的冷子寒皺起眉頭,一張臉剎那間冷了下來,但見他袖袍一抖,屈指就要彈出什麼,被裴君昊一把攥住手腕:“她是絮兒的丫鬟,你不能傷害她。”
“鬆開!”冷子寒便收回手,低下頭對梅香道。
梅香搖頭,死都不肯鬆開:“拿解藥!”
“解藥?不就在你眼前嗎?”冷子寒抽了抽腿,誰知梅香雖然中了他的獨門點穴之法,卻不知為何力氣仍然大得很,抱著他的腿緊緊的,他竟然抽不出來。於是,眼神一挑,指了指裴君昊說道。
床上,江絮只覺渾身處於火烤之中。又似有無數的小蟲子,在肌膚間啃噬。一股一股的麻癢,從尷尬的地方蔓延而出。偏生半點力氣都沒有,就好像渴極的人倒在河邊,想喝水卻沒力氣。一時間,只覺腦袋濛濛的,什麼思考能力都沒了。
只隱隱約約中,心間浮現一個模糊的念頭,為何比記憶中的還要難忍?
“好,你不肯給我解藥,那我就也讓它咬一口!”同冷子寒糾纏了半天的裴君昊,只見冷子寒死活不鬆口,也是惱了。從他袖子裡拽出小綠蛇,按著小綠蛇的腦袋,在手腕上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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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子寒睜大眼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