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絮沒有注意到那邊的動靜。此時,被一干小姐們圍著,正在傳授如何做香粉,以及調理肌膚的法子。
“外頭賣的香粉,多半都含有鉛粉,咱們自己做來便可以避免這些。採用上好的料子,再研磨得細細的,不比外頭賣的差。”
她自小在花月樓長大,裡頭都是靠臉吃飯的姑娘,對美貌無比看重。為了維持美貌,什麼法子都用上了,江絮耳濡目染,也知曉許多,此時一一講來。
“臉上一定要清洗乾淨,否則會生痤瘡,又痛又難看。比起外頭賣的香胰子,淘米水是最簡單又幹淨的。”
聞言,在座的小姐們,撲哧一聲樂了。
“淘米水?那樣髒的東西,都是倒了的,怎麼能用來洗臉?”一位小姐口吻輕蔑地道。
坐在旁邊的一位小姐作勢打了她一下,掩口笑道:“江小姐從前是長在莊子上的,你忘了嗎?除了淘米水,還有什麼能洗臉呢?”
“難道江大人和江夫人,沒有給她送去吃穿用度和月例銀子嗎?”又一位小姐驚訝道。
聽到這裡,傅明瑾不高興了。
在座的人都是她請來的,她當然知道其中有些人並不是真心來的,很有一些是來看笑話的。只怕她們聽了江絮的身世,心中起了輕視之意,這才如此埋汰。
“你們誰不信,便將臉湊過去,和絮絮的比一比?”傅明瑾坐直身子,一把將江絮拉到身邊,指著她的臉道:“你們誰有絮絮的臉蛋兒光滑白皙?”
心懷鬼胎不是錯,敢欺負她的朋友,就是大錯特錯了。
話音落下,方才吃吃笑著的小姐們,紛紛住了口。一個個看向江絮的臉,漸漸愕然了。
江絮繼承了陶氏的美貌,五官之明媚精緻,自不必提。偏她的肌膚也是細膩光滑,白皙潔淨,一丁點兒雀斑都沒有,在陽光下,真正是晶瑩剔透。
“絮絮真是我見過的最漂亮,蕙質蘭心的姑娘。”見著眾人吃癟,傅明瑾心中得意,又補了一句。
聞言,坐在一旁的鄭穎容作勢打了她一下:“你又騙人。從前這話你對我說過,如今又對別人說了,可見是個負心的。”
一邊說著,一邊給傅明瑾使眼色。
今日是傅明瑾數年來頭一回辦宴會,就算再不高興,也得辦得和和睦睦,賓主盡興了才行。
“從前我沒見過絮絮,才覺得你是最美的。如今見了絮絮,你就得排第二了。”傅明瑾毫不心虛地道,嘴角微撇,轉過頭指著眾人道:“你若不服氣,便問問在座的姐妹們,我可說錯了?”
其他人有了臺階,連忙紛紛點頭:“江小姐果真生得美,這份肌膚也是百里難挑一。難道真是用淘米水洗出來的?”
“不錯。”江絮笑道,“早晚各洗一回,然後塗上牛乳膏即可。”
從前在花月樓的時候,連茶杯、茶壺都用不得好的,哪有閒錢買香粉、香胰子?一直是陶氏問鄭大娘要了淘米水,叫江絮用來洗臉。
“想必是江小姐天生麗質的緣故。”一人看著江絮的臉,又摸了摸自己的臉,口中感慨道。
眾人雖然心懷不軌,到底是傅明瑾請來的客人,見傅明瑾如此護著江絮,哪敢再給江絮難堪。一時間,圍著江絮請教起各種各樣的問題來。
“失陪一下。”不多時,傅明瑾站起身來,“表姐,替我招待她們。”
她聽江絮的話,每隔半個時辰便擦一擦腋下,再重新塗一層薄薄的粉。如此一來,腋下異味便幾乎嗅不見了。
鄭穎容早就知道,聞言點點頭:“好。”
傅明瑾放了心,叫了秋眠,往外去了。
“不知府上在何處更衣?”這時,白靈卉也站起身來。
鄭穎容道:“我帶你去吧。”
她與傅明瑾相熟,自小在傅府住慣了的,除了傅明瑾就是她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