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把紫英叫過來!”江子興臉一沉,威聲喝道。
不多時,紫英便被叫了來。
“紫英給老爺、夫人、大小姐、二小姐請安。”紫英走進來跪下行禮。
江子興看著跪在地上的紫英,只見她生得臉兒容長,眼睛細細。五官算不得出挑,但是薄施脂粉,看得出精心打扮過。雖然生得一般,看起來倒也算出挑。
想起江絮之前的推斷,江子興沉聲喝道:“大膽賤婢,竟敢迫害二小姐!來人啊,將她拉下去執行家法!”
紫英聽得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抬起頭愣住了:“老爺?”隨即,急急道:“冤枉啊,老爺,奴婢冤枉!”
“父親且慢。”這時,江絮上前一步,來到紫英身前,笑著說道:“還沒有證據呢,不是嗎?且容我問她一問。”
江子興聽罷,便揮手令下人退出去,沉聲道:“你問。”
坐在旁邊的馮氏,臉上辨不清喜怒。但見她握著茶杯的手,小指微微敲著杯壁,似在沉思。
“賤婢,敢有半句謊言,本小姐撕了你!”倒是江予彤站在江絮身後,氣鼓鼓地說道。
她本來以為犯下事的是江絮,就連馮氏都說了。可是,江絮的分析也不無道理。對她而言,要對付江絮是極容易的事,畢竟江絮就在眼前頭,什麼時候拿捏,還不是看她心情嗎?
倒是這次害她出醜的人,不借機揪出來,只怕事後要被矇混過去。故此,這時站在江絮身後,倒給江絮撐起了腰。
只聽江絮問道:“你有些口技的本領,是真是假?”
紫英早就被江子興的雷霆大怒,和江予彤惡狠狠的眼神,給驚了一下。再聽江絮的問話,心裡咯噔一下。低了頭,謹慎說道:“回大小姐,算不得什麼本領,不過耍弄出來,偶爾博得主子一笑,便是奴婢的福氣了。”
江絮一笑:“那你學我說話聽一聽?”
紫英渾身一震,兩手攥得緊了,後背上出了一層薄汗。
她一開始是被買進江府做跑腿小丫鬟的,因羨慕別人能穿好看的衣裳、佩戴主子給的賞賜,故此拼命鑽營,做了江予彤身邊的二等丫鬟。
她生得不好看,府裡的主子都不待見她,她琢磨了許久,將自小就會吹口哨的本領發揚開來,時常學動物叫聲給江予彤聽,才慢慢得了江予彤的喜歡。
可是,眼下的陣仗,是怎麼回事?
身為江予彤院子裡的二等丫鬟,紫英也是有些手眼的,早就聽了幾嘴,說是大小姐支使小喜給牡丹園裡端伍仁酥。眼珠子骨碌碌轉了幾下,大小姐叫她學她說話,莫非是為了栽贓陷害她?
“奴婢不敢。”紫英低下頭,口裡謙卑地道。
“我叫你學,你就學,有什麼不敢的?”江絮前半句說得輕輕柔柔的,待看見紫英不遵從,便淡淡說道:“莫非你不認我做主子,才不聽我的話?”
紫英一聽,心裡突突地跳起來。
微微抬眼,餘光掃了一眼上頭,但見江子興沉著臉,馮氏一臉喜怒不辨,而江予彤卻是惡狠狠的瞪著她,心裡驟然發沉。她想了想,顫聲說道:“奴婢不敢。既然大小姐要求,奴婢便斗膽學大小姐說一句。”
說著,她便隨意學了一句。既沒用十分力氣,也不敢只用三分力氣。
饒是如此,也叫江子興的臉色沉了沉。
“學得不好,恐衝撞了大小姐,還請大小姐恕罪。”紫英伏地磕了個頭。
江絮一笑:“怎麼會?學得很好呢。”
只不過,沒有記憶中的那股極盡諂媚。
上輩子,為了討江予彤高興,紫英可是沒少學她說話呢。甚至,有一次給江絮親眼撞見,紫英學著她的打扮,跪在地上,學著她的聲音,抱著江予彤的腿求饒。而江予彤呢,笑得好不得意。
那是她被燕王求親後,即將做燕王妃的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