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燕銘的話平靜而冷淡,客觀得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曾燕銘從不刻意在許落落面前陷藏自己的想法和故意立個暖男大哥的形象。
他知道許落落不需要。
“我主動親近你既有討好劉總的意思,也有作為曾家接班人所做的面子工程,這些直觀的目標我不說你也會想出來。”
“但我想,在眾多的現實原因中也夾雜著一部分有手足之情的。我很高興你是我的妹妹。”
許落落沒有因為他的大實話而覺得心裡難受。
反而心裡的大石頭落了地。
她不想聽到粉飾太平的理由。
曾燕銘的話更中肯。
曾燕銘見她情緒很平穩,繼續說道“今天我帶你過來主要是曾老夫人已經被醫院下達了幾次病危通知書,如果不帶你過來看看,以後你會被道德綁架。我的建議是,盡你所能保住她的命就行,別太把她當回事。曾家有人未必想要她活著。”
他的聲音平靜而冷酷。
彷彿說的不是他的奶奶。
“這是你想要的結果?”許落落沒有因為曾燕銘的話而吃驚。
她小時候在老家,村裡的老人生病,他們的子女就坐在老人的床邊商量老人的後事,完全不管老人怎麼想。
親情有時候就這麼淡漠。
無論是有錢人家還是經濟困難的人家,老人一生病,真正願意照顧的人很少,甚至希望老人能夠走快點,別彼此拖累。
沒想到,富有如曾家對老人的死活也如此忌憚。
她明明可以讓曾老夫人痊癒,但她的親人卻未必願意讓她活著。
“她活著還是走了,對我來說影響不大,我很少能見到她,並沒有建立起深厚的感情。但,她身上又帶著很多家族裡的隱形財富,不能讓她在沒有遺囑走之前走了。”
許落落了然,“我明白了。如果以後還需要我幫忙,你直接告訴我幫到什麼程度就行。”
曾燕銘對她倒是有幾分刮目相看,“我以為你會用普世價值觀來抨擊我,沒想到你的接受度還挺高。”
“曾老夫人對我來說只是個僅見過一面的老人,她的任何情況都不會對我有明顯的觸動。你們才是她最親的人。”
許落落沒有感情氾濫到為曾老夫人心疼。
曾燕銘沒再說什麼,開車把許落落送回滿庭芳。
院子外已經停了一輛只有車牌,沒有號碼的車。
曾燕銘皺眉,“居然來的這麼快。”
“誰?”
“秦老爺子。”
“秦致霄的爺爺?”
“對。你進去吧,我在外面等著,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許落落下車,往院子裡走。
院子裡站著幾名保鏢模樣的人,一個白髮白鬍子的老人笑眯眯的看著她。
他旁邊站著那位僅有過一面之緣的管家。
秦老爺子笑呵呵地朝許落落招手,“落落丫頭,過來讓爺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