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不吉利的？我難道還能長生不老，活成個老妖怪？萬重都走了，我走了也不奇怪。”
“我不喜歡聽您說這些話。”
“你啊，在外面也是人模狗樣的，心裡還是有個長不大的孩子。以前我們也不這麼看重生死，我小時候遇到了戰爭，還沒學會走路就開始面對生死了。家裡有人死，找個地方好好埋，已經是對死者最大的尊重了。活著的人擦乾眼淚，繼續接下來的路。哪兒有這麼多講究？”
秦致霄悶悶的坐在一旁不說話。
秦老爺子拿他沒有辦法，用長著老年斑的手拍了拍他的頭，“一不樂意你就自己生悶氣，都當爸的人了還這麼幼稚。”
“我也就在您的面前能幼稚了。”
秦老爺子哈哈大笑，“要不要陪爺爺再吃點東西？”
“您不怕秦雲冊殺過來？”
“他知道你回來了，現在不過來也會等你出了院門之後，找上你。與其讓他找你，倒不如在我面前見你。”
“目前我和他每人都有自己獨立的業務，平時會不干涉。只是新的家族還沒選下來，我和他一定會繼續鬥。大家都清楚這是一種內耗，可誰都沒有辦法避免。”
秦老爺子眼神溫和的看著秦致霄。
心裡意外他主動把這事兒擺到檯面上說，同時也很欣慰。
他內心強大到某種程度才會坦然的把這些事情說出來。
秦致霄繼續說道“剛開始我娶落落，他娶席家女，在外界看來，我失去了競爭力。之後，我和落落離婚，再次失去競爭力。從外界的角度看，我在婚姻這一塊得到的助力太少。只是早早的籠絡了一批人才，讓他們對我忠誠。”
“如果您在明面上過多支援我，您在家裡的立場就會很微妙，您的其他的子孫對您的偏見會越來越深。您確定要一直如此嗎？倒不如早早的表態您的傾向，把您從這件事裡摘出去，免得落其他人的口實。”
秦老爺子站起身，揹著手在院子裡慢慢踱步，“你以為這樣他們就會更愛我，更親近我？你錯了。哪怕我們秦家很注重子孫的培養，親情也終究有限。並非你無父無母，我才更偏向你。而是因為只有你把我當成真正的親人。”
“家裡是有其他的子女和孫子孫女，我只是他們獲得權利的標的物，也是他們無聊時才會想起的長輩。我不在他們心裡，我只在他們的眼裡。如果我的存在能讓你少走一點彎路，能早早的把自己的人生的坎給趟平了，我為什麼不這麼做？”
“他們就算心裡有怨，也沒有辦法，誰讓他們只把我當成吉祥物和錢包，卻不願意給我愛呢。”
秦致霄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他爺爺情商一向很高，很少會在他面前說帶有指向性的話。
這種話在任何社交場所都是不該說的。
尤其他爺爺位高權重，已經習慣在任何時候都把自己的情緒收斂，免得一句無心的話會傷害到很多人。
這是他們老一輩習慣的社交模式。
對待他們晚輩，也經常如此。
從不會斬釘截鐵給答案，總讓他們自己去領悟他們話裡的意思。
如今，他爺爺如此直白的跟他說這些。
他心裡只有一個預感。
“您的身體是不是出問題了？”
“我身體要是出問題了不會跟你說？落落能救我，說不定還能把我的身體變成了六七十歲的。”
秦致霄盯著秦老爺子好半晌，“您跟我去一趟滿庭芳。”
“連夜去？你這臭小子還懂不懂禮數？我一個老人家大半夜去打擾你前妻，像話嗎？你能不能為她的名聲著想？她現在不是普通人，她是曾燕銘的妹妹，你想讓曾燕銘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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