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她就是那天來百貨大樓跟曹紅鬧翻的客人。”
過來指認的還是手錶櫃檯旁邊的服務員,而曹紅就站在旁邊,安靜如雞。
她不敢開口啊,從半個月前她就被經理給訓斥過好幾頓,整個人都快麻了,哪兒還敢亂說話。
之前她還仗著她男人的勢,不將任何人放在心裡,現在嘛,她男人讓她安分一點不許給他惹麻煩,據說革委會最近有動靜,她男人怕受牽連。
誰知道這個女人居然寫舉報信。
因為吳秋月的樣貌太亮眼了,那位服務員一眼就把她給認出來。
經理湊到近前,趕緊道:“您好,我是這個商場的經理,我姓張,叫張立國,上次我們服務員的態度不好,給您跟您朋友帶來了不便,我帶她過來跟您道歉。”
一看這情形,吳秋月心裡就確信了,她寫的那三封舉報信奏了效。
曹紅抿了抿唇,強忍著屈辱走上前,“對不起,因為上次的事給您造成了麻煩跟困擾,是我的錯,求你原諒。”
曹紅的態度沒半點敷衍,甚至稱得上誠懇,認錯良好。
吳秋月挑挑眉,只口頭上的原諒?這人怕不是把她當傻子吧。
“我知道,我們只口頭上道歉顯得特別沒有誠意,這些都是您的家人吧?這樣吧,麻煩您跟您的家人一起去辦公室一趟,有什麼話咱們當面談談,您看可以嗎?”
呦呵!還有後續!
談!
必須談!
“秋月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夏秋蘭問道。
“媽,您別擔心,就是上次我跟我四嫂過來買塊手錶,我四嫂呢沒帶夠錢跟票,原本想跟我借用一下,誰知道就被這裡的服務員給貶低成窮鬼,還被無緣無故地罵了一頓。
然後我覺得該跟有關部門的人反應一下,然後寫了封舉報信,現在應該是這位張經理知道舉報信的事,想找我談呢!”
譚家就沒有一個是蠢的。
雖然吳秋月說得輕描淡寫,能讓堂堂的經理親自帶人道歉,說明就不是小矛盾,怕是罵得很難聽。
“媽跟你去,我家秋月最是好說話,心也最軟,很容易就被人三言兩語的求情給感動,自己吃了大虧憋屈也得原諒別人,放心,有媽在,肯定不會讓你受委屈。
還有,我還想問問張經理,難道這百貨大樓是你們家開的?怎麼別人能進我家兒媳婦就進不得了?
還有,我就想問問,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罵我家兒媳婦窮鬼!”
眾人:“……”就他們這一身行頭還被罵窮鬼,那他們算什麼?是老鼠?耗子?還是地裡得臭蟲啊?
說這樣標緻又嬌豔的姑娘是窮鬼,怕不是瘋了!
還有,說眼前的姑娘心軟好說話?
那他們那天看到咄咄逼人又冷豔彪悍的難道是鬼?
只能說夏秋蘭對吳秋月的濾鏡夠厚。
張經理一聽就知道這一家人不好糊弄,怕是今天所求的事要落空。
扭頭狠狠瞪了曹紅一眼,都是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要不是她,又怎麼會被人抓住這麼大的把柄。
恐怕沒有一個不清楚,百貨大樓仗勢欺人,還被罵是盜匪窩。
等會兒把人請進辦公室,還得把賠禮在家三成才行。
因為報紙上的新聞,這段時間百貨大樓裡的客人都減少了五成,而且每天還有人過來陰陽怪氣的奚落。
現在上頭的人對他這個經理非常不滿,還揚言要是百貨大樓裡的生意繼續這樣下去,那他這個經理就趁早滾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