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腳步聲走遠，俞南啟也沒放下手中的動作，繼續給俞志新擦身體，最後把垃圾桶放在床邊，怕他半夜醒了會吐。
自己下樓親自泡了兩杯蜂蜜水上來，先放在床頭櫃上，把俞志新扶起來，“爸，先起來喝點水。”
俞南啟嘗試給俞志新喂水，可他是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喝醉酒的男人會這麼胡攪蠻纏，一杯蜂蜜水直接被拍了出去，被子掉在地上摔碎，溫熱的蜂蜜水灑在地板上。
到底不是女人，沒有女人的細心和耐心，把俞志新又放了回去，轉身去拿簸箕收拾碎片，把碎片掃倒進垃圾桶，又抽了些紙巾蹲在地上擦水。
擦著擦著，俞南啟發現了不對勁兒，房間裡點著一盞小夜燈，順著月光抬頭往上看，床頭掛著的雙人合照，相框上有了一絲開縫，露出一點白。
俞南啟感覺自己心臟迅速加快，砰砰砰的跳動著，到底是沒做過什麼壞事的人，確認房門關上了，又走到床邊拍了幾下俞志新。
“爸，起來喝口水再睡好不好？”
“爸，你這麼說明早起來會頭痛的。”
“爸？”
又蹲下來數俞志新的心跳聲，均勻有力，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繞到床的另一邊，拖著下面，把相框開啟，裡面的白紙露了出來，俞南啟就站在床上看手裡的檔案，越看越心驚，越看呼吸越困難，越看越難以置信。
直到房間裡響起俞志新的呼嚕聲，俞南啟順著手縫看著躺在床上的父親，又桶又有些扭曲的痛快。
拿出手機，調好靜音，藉著夜燈對上面的文字連續拍了很多張照片，又小心翼翼的把東西原位放回去，相框沒有扣嚴，還是像他看到的那個樣子放了回去。
抖著手把手機放回口袋，把另一邊自己踩過的床鋪平，拿了常芷蘭的梳妝椅坐在床邊，喝了口蜂蜜水，拄著床沿半眯。
後半夜俞志新迷糊的吐過一次，幸好俞南啟早有準備，都吐到了垃圾桶裡，把東西收拾好，就放在了一邊，俞南啟在洗浴室洗手的時候看到鏡子裡的人嚇了一跳，他還以為他身後有個人呢。
六點不到，俞志新就醒了，頭痛醒了，敲著腦袋迷迷糊糊的醒了，轉頭就看到自己兒子坐在梳妝椅上拄著床沿睡著了，心裡酸酸漲漲的。
俞志新不是不愛自己的孩子，要是不愛他早就拉俞南啟下水了，他在有孩子的時候就跟自己說，要把城大集團洗白，把這條線斷掉再給俞南啟。
可他沒守住自己的本心，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南啟？”
“嗯？爸你醒了？”俞南啟完全是條件反射。
“陪一宿辛苦了，去洗漱洗漱，趁今天週日回去睡個安穩覺。”
“嗯，等會讓傭人給你煮醒酒湯端上來，”俞南啟搖了搖頭似是要讓自己清醒些，“昨晚給你泡了蜂蜜水全都餵了地板，晚點讓傭人來收拾下。”
“嗯，回去吧。”
俞南啟下樓就看到了老爺子，“爺爺。”
“回家？”
“嗯，阿青睡醒看不到我會亂想。”
“去吧，以後帶孩子多回來。”
俞南啟沒應，點了點頭出了門兒，司機在外面等了一宿，聽到開門聲立刻就醒了。
“小俞總。”
“回去。”
俞南啟沒有任何異樣的出門坐車回家，回到家先回了趟書房，把手機放在書房，鎖了書房的門，拿著睡衣進浴室洗了個熱水澡。
周青感受到丈夫的溫度，沒問什麼，向他溫熱的身體靠攏，鑽進了他的懷裡，夫妻倆就著週日的暖陽睡了個安穩覺。
醫院裡，兩人剛吃過早飯，錦玉塵坐在沙發上辦公，梁淺拿著手機坐在床上玩消消樂，愛心用光她這關也沒過去。
又不開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