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社會當中,若是連你自己都不知道反抗,就更不會有人護著你了。
遊絲井被小開推一下往後退一步,最後退至酒桌旁,腳下沒站穩,“噗通”摔進了酒杯中。
哪怕是渾身是碎玻璃,遊絲井也沒有喊疼,眼神恐懼的看著小開。
“小錢先生,給個薄面。”
俞南啟聽到動靜才趕過來,推開人群進入中心圈兒看到就是遊絲井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看著他,俞南啟自然沒有心思搭理她,叫了一旁的妻子,“青青,你帶這位小姐去換件衣服。”
遊絲井知道俞南啟是誰,也曾見過兩面,可惜自己一直在默默的關注他,從來沒有機會和他認識,這次他還幫了她。
周青蹲下把手遞給她,遊絲井一把推開她,周青被推的一個趔趄,右手拄在地上,碎玻璃紮了她一手,疼的她立刻就叫了出來。
“青青!”
俞南啟正在與大錢先生說話,聽到自己妻子的驚呼聲說了句抱歉就奔她而去。
兩個女人一左一右,俞南啟蹲在地上仔細檢視她手上的碎片,都扎進了肉裡,光是看著就很觸目驚心。
“抱歉,讓你受傷了。”
“沒事兒,我去處理下傷口,客人這邊你好好招待一下。”
妻子的大度與隱忍讓俞南啟心頭的愧疚更深一層,作為宴會的主人,他又不能在此刻離開會場,壓下心底所有的不滿,喊來服務生打掃,強撐著和賓客們表達歉意。
直到服務生過來打掃,遊絲井才被人扶起來,不過大家都記住了,小俞太太作為女主人過去扶她,她卻一把推開人的場景。
遊絲井感到絕望,她以為是披著聖光而來的男人不是為她而來,沒有人注意到她被一堆碎玻璃扎傷了,沒有人注意到她渾身溼淋淋的。
“他們兩個認識嗎?”
“我怎麼知道?”
梁淺被他一噎,難得沒了話。
“女人最可悲的不是自己的處境有多糟,是認不清自己的身份位置。”錦玉塵這話殘酷又現實。“她還在寄希於會場裡的某個男人會幫她一下,又是個看不清的女人。”
“我上次在廁所裡聽到、”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不是沒有選擇,既然選擇了就要學會承受。”
梁淺扭臉不再去看她,把臉靠在他的胸膛上,她從不認為自己有菩薩心腸,也不認為自己有拯救世界的能力,遊絲井剛剛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就好像他們欠了她的,實際上誰欠了她的?
大概她心底也清楚的很,只是沒有那個勇氣去反抗罷了。
這場小插曲也只是一場小插曲,酒店服務人員動作很快,很快就把碎玻璃打掃乾淨,很快就換上了新的酒杯。
遊絲井被人推到角落裡,白色的禮服裙上被澆築了紅酒,深一塊淺一塊,看起來極為不協調。
她站在角落裡看著會場裡的男男女女,心頭一陣絕望,諾大世界竟然沒有她的一席之地,剛剛那樣的場景所有人都無動於衷,好像她就是一隻螻蟻,任由人隨便踩踏。
會場這麼多女性,竟然也沒有一個站出來為她說話,果然,同性對同性才是最苛刻殘忍的。
一旁的俞北晶品著紅酒看角落裡的遊絲井,不屑的笑了。
她知道程和光今晚帶女伴兒來做什麼,也是因為知道,今天她才自己入場,遊絲井這種長得漂亮又沒有身份背景的女人,往往是男人名利場上的籌碼,有時候女人才是最後拍板定案的最佳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