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花在忠國侯府住了十天,平王就雷打不動地在忠國侯府門前等了十天。這會兒剛入了秋,夜裡涼白天熱,偶爾夾著一陣雨,哪怕下雨時平王有蕭林在邊上撐著傘護著,也抗不住每天這麼幹站著。哪怕天氣晴好,這早出晚歸的,平王每天只能吃兩頓飯,耗也給耗病了。
到了第十天,平王還是在忠國侯外站著,過來陪珠花說話的銀花卻看出他的臉色不太對。銀花知道這事跟平王要不要納妾沒有關係,也就沒那麼惱他。入了內,她瞧了一眼珠花的神色,便跟她提了一嘴。
她一開口,邊上的秋初也馬上點頭相應。
“是呀,王爺也是快五十的人了,要是染上病疾可怎麼好?”
“什麼快五十,才四十八,再說了不是有蕭林在邊上侍候著嗎?”珠花不為所動地說。
“蕭林也病了。”秋初小聲回道。
前幾天下雨,蕭林在邊上為平王撐著傘沒遮著自己,第二天便病倒了。這些天他也早晚跟著平王出入,平王站著,他一個下人也不好在邊上坐著呀,也只能陪站,被雨這麼一淋當晚就有些不好。也因為得了病,近幾天跟著平王出來的隨從,就換成了蕭林前些年新收的小徒弟。
秋初收到信,想著回去平王府看看他,卻又不好走開。
珠花身邊的丫頭隔幾年就會換一輪,她們有一些放出去嫁人,有一些配給了府上的人去了外間做管事娘子,也只有秋初一個陪在她身邊最久。這次陪她回忠國侯府的丫頭,除了秋初還有一個秋語,是秋初認的乾女兒,秋初擔心兩人都出來了,蕭林身邊連個精心照顧的人都沒有。
“怪不得你幾日有些心神不寧的。”珠花朝她看了一眼,說:“罷了,你回去照顧蕭林吧,讓秋語留下來陪著我就成。”
“王妃,你把奴婢當什麼人了,旁人哪有侍候王妃重要。”
“得了,我身邊也沒什麼緊要事,你還是回去王府吧,順便也盯一盯府裡的人,免得我不在幾天裡面翻出浪來。”
“是,那奴婢去了。”秋初忙不迭地應下,假作鎮定地退了出去。
銀花瞧著不由暗歎,說:“你對個下人都這般體貼,為何你夫君在外面站著你卻不管?”
“那是他活該,要是他真的在忠國侯府門前病倒了,讓人抬進來給他治病便是。”她這話剛說完,剛剛出去的秋初便快步進了屋。
“王妃,王爺在門口暈倒了。”
這人暈的正湊巧,珠花暗想,努力板著臉,在銀花的注視下吩咐道:“抬到門房,請個大夫。”
“是。”
秋初應了一怕便退了出去,珠花知道她心裡記掛著蕭林,便催她回家去,讓秋語幫著小廝一起照顧王爺,秋初想了想總歸是自己的乾女兒也就應了。平王這病是受了風涼又身體虛弱所致,大夫開了方子讓精心照顧著,也沒說有什麼大礙。珠花聽說了原是想讓人把平王送回王府將養著,誰知這天傍晚下起了雨晚上一下子涼了許多,珠花也不好讓人搬動他,免得在路上加重了病情,便在忠國侯府找了一間空屋讓他住著。
秋初回府了一趟,見蕭林喝了幾天藥瞧著倒也沒什麼事,多少放了心。蕭林見她特意回來一趟,還數落了她幾句,他一個奴才病了就病了又有什麼要緊,怎麼能影響了差事。但是有人念著他,他心下也是歡喜的,想著當初他並不願意跟秋初對食,總怕耽誤了秋初,現在他倒慶幸秋初一再堅持。這媳婦是個好的,他也是有福氣的,只盼著收下的徒弟女兒也乖巧懂事,讓他們不用為以後操心。
確認了他沒事,秋初第二天便起早回了忠國侯府。到了府上,她聽留下的人說昨夜是秋語在照顧生病的平王,便去看了一眼。許是昨夜照顧了一夜,秋語這會兒趴在床邊睡著了,平王還沒有醒,秋初微一皺眉,還是轉身回了後院去侍候珠花起床。
珠花一見她進了屋,倒有些意外,“你昨天不是回平王府了嗎?”
“奴婢記掛著王妃,便早早地回了。”
“想來是蕭林沒事了。”珠花說著,從小丫頭那兒接過面巾擦了一把臉,又接過牙粉刷牙瀨口。
秋初等她洗漱完了,又讓下人拿過幾身衣服讓她挑。珠花這次出來的急,有許多東西都沒帶,這些天穿來穿去就那幾身衣服,秋初瞧著都替她委屈。既然昨個回了王府,她過來時自然要幫珠花整理些東西。
珠花看到幾個小丫頭手上拎著的衣服,有兩件還是全新的,便朝秋初看了一眼。
“都是府裡現做的,秋雲姐姐說天涼了,本想著今個兒派人送過來,見奴婢要過來便讓帶過來了。”